血池上方的橋樑上,在濃重的血腥氣息中,走回這裡的大漠和尚和秋水大師並排向血水中看去,學舌鳥和小虎貓還是一樣都沒有什麼精神的趴在血水中,而半空中的伏龍鼎正緩緩轉動,不時放射出紅色的光芒。
大漠和尚淡淡道:“這兩隻靈獸已經差不多了罷?”
秋水大師在他旁邊點頭道:“是,學舌鳥和小虎貓的精魄靈力俱已被伏龍鼎壓制,此刻已是完全收服,看來伏龍鼎鼎身上關於‘雙靈陣法’的銘文的確是真的。”
大漠和尚點頭道:“伏龍鼎乃是上古異物,靈力非同小可,只要我們再將其他兩隻靈獸收服,則大事可成。”
秋水大師遲疑了一下,道:“師兄,關於剛才炎長風那個計策,你以為此人是否可信?”
大漠和尚眼中異芒一閃,微微一笑,道:“炎長風早已並非四年前的炎長風了,如今天下雖大,卻只有我聖教能夠庇護於他,而且他的那個計策,不過就是多死一些普通弟子而已,無所謂的。”
秋水大師黑紗輕動,忽然道:“既如此,我倒另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讓師兄在對付通天教之餘,連邙山派也一併解決。”
大漠和尚一震,面有喜色,道:“什麼?竟有此事,請師弟教我。”
秋水大師微一欠身,道:“不敢。我的意思是,既然師兄不在乎多死一些普通弟子,則索性將事情做到底。將獸妖引至與通天教火拚之後,師兄以天神教名義向邙山派周大仙發書,稱同是聖教弟子,實不能見死不救,而且獸妖猖獗,無分對錯見人就殺,長此下去,我聖教亦危矣,不如合三派之力與之一搏,或可有幾分勝算。”
大漠和尚皺眉道:“如此說得好聽,但周大仙也是奸猾人物,只怕她不肯相信。”
秋水大師淡然道:“只說不做,她自然不信。”
大漠和尚一震,道:“師弟的意思是……”
秋水大師道:“若是天神教弟子戰死了一半以上,屍橫遍野,難道她還不信麼?”
大漠和尚愕然,許久說不出話來,半晌方皺眉道:“師弟的意思,竟是要捨棄天神教一半以上的弟子麼?”
秋水大師黑紗遮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聽他話聲平淡,似乎在說著這許多人命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道:“師兄,你欲成大事,又何必在乎這些人的性命!”
大漠和尚心頭不由得有些掙扎,權欲與心中那絲不忍反覆交戰,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重了。
秋水大師默默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候著。許久,大漠和尚眼中精光漸盛,面容之上似乎也隱隱有些暈紅,彷彿是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透了進去一般。只見他深深呼吸,忽的一聲長嘯,斷然道:“師弟所言極是,但又怎知周大仙不是落井下石,反過來要吃掉我們呢?”
秋水大師嘿嘿冷笑一聲,道:“周大仙自然是落井下石的人物,正道三大派閥之中,又有哪一個真正是為聖教道友兩肋插刀的人物呢?”
大漠和尚一怔,隨即目光一亮,脫口而出道:“啊!你是說……妙計,妙計!”讚歎之餘,大漠和尚竟忍不住擊掌叫好,道:“師弟果然乃是不世出的奇才,竟有這等絕妙計策。”
秋水大師冷然道:“我們便是以這一半天神教弟子為餌,不妨以師兄你親自帶領前往與獸妖激戰,待死傷殆盡時候,邙山派料定我們與通天教以及獸妖已經是兩敗俱傷,則周大仙定會帶領大隊人馬前來趕盡殺絕,到時候以師兄神通,自然可以事先找個機會迅速逃之夭夭,而剩下的事情便交給獸妖做了。以這段日子那些獸妖所向披靡的情況來看,只怕邙山派想不全軍覆沒都很難。”
大漠和尚連連點頭,難以抑制心中喜悅,但在這興奮時刻,他竟能仍保有一份冷靜,忽地轉身道:“但是師弟,如此以來,我天神教自然可以一統聖教,但聖教已然元氣大傷,若是獸妖再度……”
秋水大師搖頭道:“師兄難道忘了,我們聖教在西北蠻荒之中,還有聖殿所在麼?只要我們一統聖教,然後將留下的天神教骨幹全數帶往蠻荒,在那裡整合聖教勢力,獸妖雖然猖狂,但一時仍會在中土肆虐,追不到蠻荒之地。而且之後,中土這裡的那些正派之士,不就是到了要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麼?”
大漠和尚終於完全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嘆道:“師弟實乃天賜於我之良師益友也!”
秋水大師微笑道:“其後,那些所謂正道與獸妖相鬥,不管誰勝誰負,想必都有苦頭吃的,獸妖雖然猖狂,但是我觀天下正道雲集通天峰,四年前通天峰‘盤古斧’的威力,師兄想必還記得罷?”
大漠和尚點頭,道:“不錯,厲害的緊啊!”
秋水大師笑道:“所以獸妖想要輕易取勝,也沒那麼容易。我們則在蠻荒之地休養生息,一旦雙靈血陣修煉成功,則放眼天下,又有誰能擋我聖教神威?”
大漠和尚一怔,道:“怎麼,莫非師弟對另外兩隻靈獸也有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