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項飛發現自己在一片黑洞洞裡。廢了些時間才總算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沒有聽到海水的聲音,項飛知道自己已經不在海邊。
動了一下身體,身下軟綿綿的,是在一張床上。
雖然還有很多因為不知身在何處而產生的不安,但畢竟已經不是在血淋淋的戰場,就算是已經身在殭屍的肚子裡,只要一直這麼黑洞洞下去他就沒什麼怕的了。
“你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嚇了項飛一跳。他又使勁向周圍看了看還是黑洞洞的,而且因為睜眼時太用力,眼睛還伴隨著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請不要亂動,您的眼睛因為直接暴露在能量輻射裡所以出現了短期失明的症狀。”或許是因為怕項飛太過緊張女人又很體貼地補充道:“您的眼睛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在哪裡?”項飛緊張地問。
“這裡是E時代在香港的……唐先生。”溫柔女聲的話說了一半就被一陣微弱的開門聲打斷了,隨後一個人邁著輕緩的腳步走了進來。
被叫做唐先生的人微笑著向護士點頭示意說道:“你出去吧。”
女護士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個聲音項飛太熟悉了,這個聲音讓他感覺安心了不少。
“老闆!”
“嗯,你感覺怎麼樣了?”
“疼。”項飛有些氣惱地說道。
“我教你個不疼的辦法。”說話間,唐先生把項飛在沙灘上丟掉的黑石牌子戴在了項飛的脖子上。
項飛伸手去摸,察覺到是那牌子後又本能地把手縮了回去,他感覺那牌子還是燙手的。
“沒事,現在它已經正常了。而且如果不是它在能量爆發的瞬間為你擋了一些傷害恐怕你的眼傷還要嚴重。”唐先生有點兒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拽……不是,龍叔怎麼樣了?”項飛突然想到拽根兒,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前似乎還看到了拽根兒張大嘴巴仰天長嘯的樣子。
唐先生長長地嘆了一聲,卻又很輕巧地說道:“命保住了。過兩天你的眼睛好了就能看見他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的命一向很硬。”
其實項飛想問的是拽根兒的眼睛,他肯定老闆也知道他的意圖。不過老闆既然沒有正面回答,他也大概知道答案了。之後項飛和唐先生都很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現在還是多照顧你自己吧。還記得給石頭的用途嗎?”唐先生問。
“它裡面蘊含了高密度能量,那種能量可以幫我溝通甚至控制別人的意念……”項飛背書一樣回答道。
“好吧,我承認我的措辭不夠嚴謹。它不但能幫你溝通和控制別人的意念,還能勾通和控制你自己的意念。”唐先生意味深長地說。
“我自己的?我自己就能控制,就不需要它了吧?”
“嗯,你這麼說也許對,但要看你把‘自己’定義為何物了。不說複雜的。你的疼是你的大腦的一種感覺,但你卻不能控制它不去感覺疼。這個牌子就能幫你控制大腦不去感覺。”
項飛恍然大悟道:“哦,原理好像挺簡單,就是把控制別人的大腦變成控制我自己的大腦唄,我應該能做到。”
“你的意念裡是不想疼的,但你的大腦卻偏偏能感覺到疼。哪個才是你自己呢?”
項飛有墜入了雲裡霧裡。
“別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建議你控制大腦消除痛覺的同時,也讓它好好睡一覺。你夠聰明,不用我教你了吧。”
項飛連連點頭
,但他存了好多問題,好不容易抓到了老闆怎能不問個痛快。但不等項飛再開口,唐先生搶先說道:“那些問題等你睡醒以後有的是時間,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說來也怪,唐先生此話一出,項飛便真的睡了,就像一個件家用電器被拔了電源。
夢中他又一次回到了那個神奇的夏天。
姓名,項飛;性別,男;民族,漢……項飛正在學校填寫著這些已經爛熟於心的資訊。這是高考分數公佈後的第一天,負責的學校領導就召集了畢業生來學校進行志願填報的模擬練習,以防考生在正式填報時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