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香港由於颱風的靠近已經隱隱有了秋意。一輛加長林肯穿過剛剛開始的細雨,駛向大嶼山別墅區。
車上的乘客一共有七位,一個痞裡脾氣的年輕人是他們的領頭人,他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此刻那雙眼睛正憂鬱氣質爆表。
另外一位扮相妖嬈的女人是年輕人的秘書兼保姆兼許多女人能兼任的而且一個男人從一歲到三十歲都需要的那些職位。
剩下的五個人就是保鏢了。他們高矮胖瘦各異,卻都是一身健美的肌肉。他們的裝扮都隨了年輕人,統一的花花綠綠的沙灘裝。
五個人齊齊在年輕人對面穩坐著,腰板筆直,墨鏡後面五雙眼睛炯炯有神。天性輕挑的年輕人最討厭這幫人一本正經的模樣,但無奈他雖然給他們穿了一身休閒的行頭還是改不了他們鋼鐵一般僵硬的**。從離開國土的那一刻他就暗中盤算一定要讓那些人把這幾塊鐵疙瘩改造得活潑可愛一點兒。保修期還有三年,客戶不滿意改下設定應該只是件小事吧。
從上車開始年輕人就開始不停地咒罵著。他先是對著面前的一眾鐵塊咆哮,似乎是難以從鐵塊們那兒收穫到罵人的快感,就又轉向了自己的秘書兼保姆兼其它職位的女人。可妖嬈女人幾句嬌嗔軟語之後年輕人便又沒了罵人的快感。所幸車裡還有個司機,於是他又把自己的一腔怒火噴向了那個看上去很廢柴的中年大叔。
司機是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雖然在大宅院裡聽差,也見過一些世面。但他現在也只能聽出年輕人說的是日語,聽不懂他在抱怨什麼。反正他也不像聽懂。憨憨對著後視鏡裡的一張大臉笑了兩聲便認真看路不再理會了。
就這樣,車內暫時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五位保鏢安靜地瞪著對面的主人。
由於有墨鏡的遮擋,年輕人可以忽略那五雙令人厭惡的死人一般的眼睛,自顧自地噴湧著怒氣,而且那個廢柴司機只是看上去就很值得怒噴一通。
妖嬈女人暫時不用做秘書的工作也不用做保姆的工作,當然也不用做其它的工作,除了吵點兒之外就沒什麼能影響到她品嚐紅酒的興致了。
至於司機,他壓根就沒打算理一個他認為的傻叉。想必對方是在抱怨香港的天氣或者一路上其它不順心的事總之不會是和他有關係的事,他只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司機,負責接客人去目的地。至於對方的憤怒,他相信,不出多時就會有人來掐滅他憤怒的小火苗,徹徹底底地讓他冷靜……
黑色林肯在黑夜的雨中穩穩前行,似乎是怕跑得快了就會失去紳士風度一般。待到終於行到一處稍顯安靜的路段,一輛紅色大眾出現在了林肯圓錐形的光柱裡。車尾兩個躲在廉價塑膠雨衣裡的身影似乎已經等了他們很久。
雨水從雨衣的帽簷流下,形成了一個天然浴簾遮住了二人的面目。
“怎麼樣?有嗎?”高個子的聲音有些蒼涼,幾乎被嘩嘩的雨聲遮住了。
“五個,可惜都是普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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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還是我上?”回答的人個子要矮了一頭,聲音也很是稚嫩。
“我只對付人。”蒼涼的聲音回答。
他們並沒有說什麼“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之類粗俗的開場白,黑色林肯便很紳士地停下了。
此時的車內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穩穩坐著的三坨鐵塊突然動作,兩個緊靠在年輕人身側,剩下的三個擋在了年輕人身前。五雙死人一般的眼睛也都泛起了光芒,齊齊地望向了車前的人。
年輕人放下翹了一路的二郎腿俯身向前,一雙眼睛費力地向前看去,似乎要用眼睛盯死車前的兩個人。可看了兩眼發現也只能看見兩團水一樣的人影便又很失望地仰回皮質座椅懶懶地說了一句。還是司機聽不懂的日語,但這次妖嬈女人用很地道的香港口音問道:“他們是劫匪嗎?”
“是。”司機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但實際上他也的確是習以為常。
“如果殺死他們的話沒問題的吧?”女人又問。
“沒問題。”司機乾脆地回答。
女人似乎是因為自己的休閒時光被打斷了,沒好氣地回了年輕人就繼續品酒了。
年輕人沒心思理會她鬧小脾氣,他已經滿臉興奮,躍躍欲試地準備殺人了。
林肯的車門靜悄悄地開了,三個保鏢下了車。按著年輕人的心思,是想讓五個保鏢一起出手的,畢竟殺人嘛,要血淋淋,肉糊糊的才有意思,多兩個人就能把對方多撕碎幾片。可留兩人貼身也是保鏢的規矩,知道這群鐵疙瘩不會妥協,年輕人也便沒有勉強,打算就這麼委屈著自己看一場不那麼血腥的殺戮。
“怎麼是三個?”蒼涼的聲音疑惑道。
“還有倆在車裡。”稚嫩聲音回道。
“靠,那不是還要我把它們扛下車!”蒼涼聲音很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