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去睡覺吧。”唐少命令。
兩人身子一挺,像兩根木頭似的直接仰面倒地,然後就傳來了“呼呼”的鼾聲。
唐少開始慶幸藥是他們自己搶過去的,自己不需要揹負什麼道德的譴責。
弄明白了藥效,唐少不由得忐忑,自己的父親乾的不會是人口買賣的生意吧?
這一晚,唐少延續了有事沒事兒總要失眠的習慣。後半夜兩點多唐少終於昏昏然睡著了。然後唐少又延續了晚睡必做夢的習慣。
夢是從一個佝僂的人影開始的,他跟著那個身影走過了一段黑暗冷清的廊道,然後又轉過幾道守衛嚴密的小門,兩人進入了一個空蕩蕩的倉庫。倉庫靠近門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帆布覆蓋著一個物體,看那形狀應該是方形的。
被叫做將軍的人揹負著雙手,閉目感覺了一下。頭腦中出現一個黑色方形空間的同時,另外一種浩若虛空的的感覺同時傳來,他立刻抽離自己的意念,緩了半天精神才命令道:“好了,你出去吧,帶著你的人走十六號通道,進九號艦底倉,注意別被長老院的人看見。”
佝僂老人身體微微躬了一下,便退了出去,並且還把厚重的鐵門鎖緊了。
黑暗再次降臨,唐少本能想去找一下倉庫的其它出口,那片有扇窗也好。且不說是在夢中,即便唐少理智分析都知道,如此純粹的黑暗下怎麼可
能會有其它出口。
不過將軍卻絲毫沒有慌亂,他再次閉上眼睛,努力遮蔽了那種浩瀚宇宙的感覺,只留一線感知找到了黑色盒子的方向。
憑著感覺摸上堅硬的石壁,將軍從胸前摸出一個圓形牌子,慢慢靠近。意念中,那黑色的盒子上閃過一線方形輪廓,然後將軍抬手輕推,一扇門便出現了。
將軍走進門內,大腦刻意放空,但卻很吃力。突然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宇宙飛船的外形,那飛船在腦中停留不過片刻,立刻又變成一個房間的模樣,房間不大,整體呈灰暗的銀色。
然後,將軍的大腦再次放空,只留下一絲意念感受著門的方向。抬手推門,再次走出黑盒子。
唐少不明所以,只能聽憑著自己的意念隨著將軍進進出出。在夢中他覺得自己是將軍更勝過是自己。
視線再次清晰,微微泛藍的光線並不刺眼,可是眼前場景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灰暗的銀色牆壁,小小的倉庫,完全就是剛剛出現在將軍大腦中的樣子。
視線中卻是空空蕩蕩的,分明什麼都沒有。可就在將軍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意念中卻出現了那個黑色的盒子。將軍抬手摸上去,堅硬的觸感也十分真實。
也許是因為完成了一件心事,將軍微微喘息著,慢慢放鬆著自己緊張的大腦。可是這種放鬆也沒能持續多久,他便匆匆轉身出門。隨著廊道彎轉,將軍快步走出了一艘飛船的艙門,從艦橋回到了那個高高的瞭望臺。不過他已經無心關注那些飛船,而是面向著深處的走廊,望眼欲穿。
他時不時會拉過匆匆而過計程車兵,緊張地問上一句:“夫人來了嗎?”在得到對方否定的回答後,又問:“賽摩回來了嗎?”
士兵還是搖頭。
忽然,遠處的走廊有了一個搖擺的影子,在那些昂首挺胸的人中顯得格外顯眼。他趕緊進步追過去,扶住了即將栽倒計程車兵。抓住士兵的手感覺到一種粘稠的觸覺,將軍低頭看見士兵手上已經滿是鮮血。士兵手上用力,卻沒有很大動作。他低著頭,似乎在刻意躲避身邊那些匆匆而過的其他士兵。
“賽摩呢?”
士兵輕輕抬頭,一張煞白的臉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隊長……死了!”士兵虛弱地說道,同時他的手上用力壓下了將軍的大驚小怪:“是……是長老院的人乾的。”
將軍心中油然升起一種不祥之感,他焦急而小心地問道:“夫人呢?”
“整個車隊都被炸了……”
還是那個亂糟糟的航空港,不過這次已經安靜了很多。空港不斷有飛行器起飛,直到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艘飛船。
“將軍,我們該走了!”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有人來提醒了,可他還在睜著一雙強忍著沒有流淚的通紅眼睛看著不遠處即將迸裂的保護罩,眼神已經空洞。後來長老院派來的人把他拖進飛船時,那副巨大的身體已如死肉一般。
夢的簡單,時間似乎也不長,可那種深入骨髓的悲痛感卻折磨了唐少整整後半夜。
讀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