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鴛飛扶額,痛不欲生的說道:“昨晚八公主威脅我,一旦發現大人的未婚妻立刻通知她,如果談不妥,她便要殺人放火。”
師爺虎軀一震,“她當真這麼說?”
“當然,迫在眉睫!”任鴛飛苦笑。
“大人大難臨頭也!”師爺咂咂嘴,“我看大人清白遲早不保。”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案發現場金玉樓。
走進翠瀾的香閨,環往四周,都置放著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著整個房間,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之輩,其他物件倒是與一般閨閣無異。
其餘人都被留在了門口,進去查探的只有司徒君和八公主以及仵作李大山。
任鴛飛站在門口不動聲色的檢視整個房間。
桌上擺放著一個茶壺,其中用了兩個杯子,有一杯喝了一半,另有一杯尚未動,司徒君用手背觸碰了一下桌上的杯盞,隨即又面無表情的收回,看樣子水是涼的,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接著他拿起那杯喝過的茶水,放到鼻尖一嗅,確認無恙後,又放回原處。
大山則是細緻的檢查著翠瀾的梳妝檯,他似乎在那裡聞到了血腥味,正在確認那裡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八公主無所事事的到處亂翻亂看,毫無技巧,很好的破壞了被保護的現場。
師爺同站在門口,朝著裡面張望,不時停下頭思考一下,突然他眉頭緊皺,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可疑的端倪,任鴛飛朝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香爐。裡面正冒著不起眼的青煙。看樣子是要燒完了,煙味並不隆重不易被察覺。
任鴛飛靠在門框上,“翠瀾出嫁已經快三個時辰了,為何香料還燃著?”
她抬頭再看,只有一扇窗戶開著,縫隙也不大。
這時,師爺回頭問站在門口的小菊,“早上是你給她梳妝的?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小菊努力回想了一下,絞了絞手裡的手絹道:“早上我給小姐梳頭的時候,她並沒有太大的表情,她經常這樣,我也習慣了,梳好頭髮,我就給她蓋了蓋頭,噢,不對……蓋頭之前,曾有兩個住在隔壁的姑娘過來給她道賀,我只是出去倒了一盆水,回來後屋裡就只有小姐一人了,我也不曾離開過,直到陪著小姐上了花轎。”
“你回來的時候,翠瀾已經蓋好了蓋頭?一直沒有掀開過?”師爺焦急的問。
“是……是的。”小菊有些害怕,身子都在發抖。
任鴛飛撐著下巴,手指摩挲著紅唇,眼睛一瞇,突然道:“也就是說這裡很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了?”
說完,她又看著小菊,“那盆水是翠瀾叫你去倒掉的?”
“是……是的。”小菊臉色蒼白的點頭。
“奇怪了,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人會在意一盆水?她很明顯是在支開小菊,很可能她那時候出去了!”
“不大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她出去做什麼?”師爺快速否決。
“如果,她出去就沒有回來呢?”任鴛飛凝眉看他,神色頗為認真。
“她又沒有很好的姐妹,誰會替她坐在這裡?”師爺難以說服自己。
“最後見她的那兩個姑娘是誰?”任鴛飛看著小菊問。
“一個是芝語姑娘,一個是楚綰綰姑娘。”小菊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師爺和她對視一眼,隨即從人群中離開,發生這樣的事兒,樓裡早沒了生意,一片冷清,姑娘們都呆在各自的房間內,沒有官府的允許,沒人外出。所以師爺很快就見到了芝語,而任鴛飛則去找了楚綰綰。
任鴛飛進去時,發現楚綰綰正躺在床上,丫鬟將她領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之後邊去伺候楚綰綰更衣。
楚綰綰並沒有下床的意思,她伸手拂開床簾,躺在床頭,露出如蓮藕般白皙鮮嫩的手腕,袖帕掩口,不停地咳嗽。
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即便身材纖弱,一臉蒼白,可仍舊沒能影響她的姿色,反而增添了一抹讓人惹憐的虛弱,分外招人疼惜。就像經受過暴雨的花朵,依然挺立在枝頭,含苞待放一般讓人垂涎。
第一美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