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氣之下,拿石頭砸死了那個人。
從那之後,他從不讓自己受任何委屈,只要是誰惹他,他都會加倍還回去。
所以養成了他現在殺人不眨眼的性子。
林書棠瞧著他那可憐樣,不禁感慨他演技好,但還是心軟從箱子裡又拿來一根冰棒遞給他,“吃吧,這裡還有。”
穆周彥擦了擦手,接過冰棒,又遲遲未吃。
林書棠抬手朝著他的頭重重一敲,“快吃吧,不吃又會化了。”
穆周彥被打疼了也不惱,快速拆開包裝袋後,大口咬去。
他咬得太急,被入嘴的冰棒凍得直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將那一口冰都嚥了下去,臉因此變得青紫。
段秦舟在一旁笑著說道:“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穆周彥輕點頭,放緩速度慢慢吃了起來,這回他終於嚐到了味道。
甜甜的,比他吃過所有的糖都甜。
林書棠見他那雙突然變得清澈的眸,沒忍住,試探問:“小缽子啊,你是哪裡人?家裡還有誰?”
穆周彥握著冰棒的手一頓,緩緩停下,回道:“我是逃荒來的流民,家中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他說著,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一連咬了幾口冰棒。
林書棠知道他在撒謊,又道:“是嗎?我怎麼聽你說,你還有一位父親。”
穆周彥一慌,險些被自己喉嚨裡的冰棒嗆著,一邊咳嗽一邊道:“我什麼時候說過?”
林書棠佯裝思考,想了想,“嗯,好在是你剛入府的時候,說自己有父親,不過是走散了。”
穆周彥還真不知道自己說過這些話,但是為了不讓林書棠懷疑,他只能順著她的話,說道:“沒錯,我的確有位父親,不過他待我不好,經常打罵我,甚至還要將我賣了換錢。”
林書棠心裡暗暗笑著,接過他的話,“世上哪有父親這麼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穆周彥重重點頭,“是啊,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為了不被他賣,我只能一個人逃出來,就當是沒有這個爹。”
他說著,暗暗在心裡給自己父親道歉,“爹啊,我沒別的意思,沒辦法,只能拿你來應付了。”
林書棠看著他彆扭的眼神,越發想笑,倒也沒繼續問下去。
這個穆周彥忍辱負重在她這裡受了這麼多苦,竟然就為了一張地圖,她還真覺得有些意思。
馬車緩緩前行,到了天黑之前回到府中,翌日,一行人又繼續來挖井。
林書棠他們這邊忙碌著為以後的旱災做準備。
而京城內,那些達官貴人,以及宮裡的那些人,全都在為雪災和地震過後的重生而感到喜悅。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天災還會繼續。
賀王趁著這個時候,徹底接管了朝中事務,不過為了不當靶子,名義上半殘的狗皇帝還是皇帝。
而他則是攝政王。
賀王這邊還不知道謝懷恩的真實身份,他朝著身旁的太監吩咐道:“去,給燕州快馬送封信,讓謝懷恩帶著一支軍隊來京城,替本王趕走那些難民。”
雪災之時死傷不少百姓,地震之後,更是流民無數。
他們紛紛湧到了京城,卻都被賀王趕了出去。
他害怕有人暴亂,所以才想著要謝懷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