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府癱坐在地上,雙眸無神地看著前方,“還能怎麼樣?自然是等死.......”
魏夫人連忙抓著他的手臂,驚慌道:“不,老爺,我也不想死,我們府裡不是還有家財嗎?我們快些拿去換襖子,換糧食!”
魏知府仰著頭無力道:“沒了,都沒了,我方才去庫房看過,全都沒了。”
魏夫人大驚失色,跌坐在地上,失了頃刻神,又道:“老爺,我們不如去街上找人先借一件衣裳,或者借一些糧,等熬過這幾日,就進京找賀王.......”
魏知府眉頭緊皺,絕望地搖了搖頭,“你忘了,我們早就將這座城的百姓都趕出去,現在整個城內,就只剩下我們.......”
魏夫人急哭了,朝著自己大腿一拍,“早知道如此,我們當初就不該將他們趕走!”
“真是報應!報應!”
魏知府隨後又吐出一口血。
零下幾十度的天氣,兩人衣著單薄地在外凍了一宿,眼下五臟六腑都壞了。
待傍晚時,魏知府最先斷氣,閉上眼睛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喊著奚大人的名字。
“大人!大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信賀王之言害你們滿門,大人!”
他喊著喊著,腳一蹬,漸漸沒了呼吸,但臉上的愧疚卻久久散不去。
魏夫人趴在他身旁哭了一整夜,翌日獨自一人離開安州,但能不能活著走過這冰天雪地,那就未知了。
翌日清晨時,林書棠和段硯洲已來到雁城。
雁城內雖說天氣也冷,但是溫度卻在零度以上,沒有下雪,只是斷斷續續下著雨。
這對於他們長期生活在冰川裡面的人來說,已經是溫暖適宜。
林書棠難得褪下了自己厚厚的披風。
兩人從空間出來後,坐著馬車從城門入。
上次長公主送了她一枚令牌,她拿著令牌可以自由出入。
雖說宣國和大淵國交好,但若是沒有令牌,平常百姓無法進入宣國境內。
眼下大淵國又有瘟疫,更是難上加難。
馬車緩緩前行,可以看到路上來來往往的商販。
他們受災瞧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百姓的生活並未受太多影響,商鋪門口的客人絡繹不絕。
林書棠拉開馬車簾子趴在視窗看著,穿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作煙火氣。
她還看到了有人在拿著冰糖葫蘆叫賣。
雖說現代有很多好東西,但是古代傳統的手藝可不是現代的美食能比的。
一顆顆裹著糖衣的冰糖葫蘆,瞧著就很美味。
許是因為林書棠看著冰糖葫蘆時的眸子太亮,段硯洲立馬心領神會,不等她反應過來,跳下馬車。
等林書棠再回頭時,發現段硯洲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串冰糖葫蘆。
“來嚐嚐看。”他說著,眸子裡滿是憐惜。
兩人成婚之後,他還未讓她吃過這一口甜,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林書棠接在手中,嚐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確很好吃。
而且外衣的糖甜而不膩不粘牙,清脆可口。
林書棠遞給段硯洲,“你也嚐嚐。”
段硯洲握著她的手,也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