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後是大片的樹林,這林子長得極密,一看就是自然形成的,整個海岸沒有任何人類涉足的跡象,不過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可以看到幾棵椰子樹,如此看來,我們很可能是墜落到海南邊上某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了。
我摸了摸兜裡,渾身上下就剩兜裡的錢包和一部打不開的手機,其他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他們都是兩手空空,除了身上的衣服再無他物,手機也都打不開了。我頹然地躺在沙灘上,心說自己可真是夠倒黴的。
正說著,我突然聽到那大學生叫喊起來,好像是說海面上還有幸存者,我和林海刷地站了起來,我們一齊朝著海面看去,隱約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似乎漂浮著一塊板子,應該是飛機的殘骸,更重要的是,上邊似乎還有人!
此時正是漲潮,那板子被海水帶著朝岸邊湧來,離得近了,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板子上邊的確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似乎還穿著紅色的制服,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就想起了之前那個叫我關閉手機的空姐。
林海把剛剛穿上的衣服再次脫掉,迅速朝海里游去。
那大學生似乎也會水,也跟著林海隨後跳進了海水裡。
林海的身手很利索,只見他很快游到那塊板子前,可以看到這板子似乎是機翼的一塊,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沉入海底,反倒救了板子上的人一命。
我這才看清板子上除了那空姐之外,居然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那空姐被林海和那大學生攙扶著走到了沙灘上,看得出來她本人已經被浪潮衝得筋疲力竭了,但她還是一直緊緊抱著那小姑娘。
我也趕忙上前幫忙,將這空姐攙到一塊岩石旁邊讓她坐了下去。
直到這時,那空姐才將她懷中的小姑娘放了下來。
這小姑娘長得很是清秀,之前可能是梳了一個乖乖女的披肩直髮,不過此時已經被海水完全衝亂了,看上去有些狼狽。
我和林海以及那大學生都圍在這空姐身邊,等她終於平復下身心之後,我便聽到林海急切地問道:“你知道飛機是怎麼出事的嗎?”
這空姐是目前唯一一個我見到的機組人員,她自然是最有可能知道失事原因的人。
然而這空姐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這飛機是突然失事的……”
林海和那大學生一見問不出什麼,便各自走開了。
我有心想繼續追問下去,但眼見這空姐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心說還是等以後再問吧。
我見林海分別走到另外幾個人身邊詢問了一下情況,那西裝男好像是受了點兒輕傷,一直用手捂著肚子,他衝著林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那孕婦則依舊是一副呆愣的表情,對林海的話不聞不問。
接著就見林海走回來衝我說道:“肖辰,你瞧北邊現在有一處高峰,咱倆登上去瞧瞧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天馬上要黑了,咱得抓緊時間,否則就得在野地裡過夜了。”
我順著林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北邊不遠處的確有一座小山峰,雖然不高,但足夠我們俯瞰附近的情形了。
的確,這才是頭等大事,我當即表示同意。
林海立刻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其他人,那個大學生本來也想跟著我們一起去,但林海說他一離開,這地方就沒有健全的男子了,他需要留下來保護其他人。
……
十分鐘後,我和林海兩人已經走在了前往那小山峰的路上。
這小山峰估摸著離海岸線不遠,我和林海也就直接沿著海邊朝那山峰走去。
路上我和林海又閒聊了幾句,話語之間可以聽出他是個很熱心腸的人,他一直在說那西裝男和孕婦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尤其是那孕婦,估摸著是墜機的時候丈夫失蹤了,現在正晃神兒呢。
距離沒多遠,我們一路沿著海灘只走了不到二十分鐘便到達了山腳下,期間我發現我們之前上岸處身後的那片林子也一直延續到了這裡,正好到達那小山峰山腳的位置。期間我和林海也抽空到林子邊上朝裡看了看,這林子裡的樹木極其繁雜,絕大部分的樹木我都叫不上名字。
地面上到處是常年堆積下來的腐爛枝葉以及各種灌木雜草的混合體,再不就是一汪汪的死水,水邊飛舞著各種蚊蟲,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我都可以聞到那種腐爛的臭味兒。
這山上的樹木倒是稀稀拉拉的,而且這峰的坡度十分平緩,從山腳朝上看去,最陡的地方也沒有超過四十五度,這山峰說白了就是一個從地面撐起來的巨型傘蓋。
之前我還在擔心自己一沒有登山經驗、二沒有登山裝置會不會拖後腿,現在看來完全多慮了。
我和林海三步並作兩步朝山上“疾行”而去,很快我倆便登到了山頂。
這峰頂很開闊,足以停放十幾輛重型卡車,我們倆人開始在峰頂朝遠處觀望起來。
這下我可以將我們上岸時見到的那片林子盡收眼底了,這林子的確夠大,佈滿了整個沿海地帶。
然而當我朝著這林子東北部看去的時候,心裡立刻咯噔了一下……
我本以為自己站在峰頂應該可以看到遠處的一些村落或城鎮,但是目力所及之處,不是森林便是荒地。
更加讓人絕望的是,我們所在的地方四周被海水環抱,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處在一座島嶼之中,而且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是一座無人問津的孤島。
我和林海都愣了一會兒,接著林海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們怎麼會在一座島上?”
我心裡也納悶,我們這次的航班航線,唯一跨過的水域便是“瓊州海峽”,這海峽是海南省瓊州島與廣東省雷州半島之間所夾的水道,最寬的地方也不過3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