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這凡事還是得靠自己,柳姍雖然說過她會叫學校的人別再欺負我了,但她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24小時看著學校,更何況現在看來,她似乎也沒把我當成什麼太親密的朋友。
我尋思著這次不能再老老實實捱揍了,一次廢棄廠房,一次檯球廳,這兩次經歷讓我明白了,你越是軟弱,那些欺負你的人就越會變本加厲,只有奮起反抗,跟他拼上一次,這些欺軟怕硬的狗東西才會對你有所忌憚。
不過……
還沒等我來得及去學校呢,一件噩耗便從天而降了……
當天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何菲菲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走回來了,我以為她是讓人抓到檯球廳之後生氣去喝悶酒了,也懶得理她,但是接著就見何菲菲開始大哭了起來。
“行了!哭個毛啊!”我罵道:“現在又沒其他人在,你不用裝蒜了。”
何菲菲抬起通紅的雙眼,沙啞著嗓子衝我說道:“爸爸媽媽……走了……”
我一時間沒聽懂,只是呆立在原地:“你在說什麼?走哪裡去了?什麼爸爸媽媽?”
“我媽和你爸……走了!死了!”何菲菲說完之後便開始聲嘶力竭的跌坐在地上哭喊了起來。
我感覺腦袋裡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接著我便猛然把何菲菲從地上扯了起來:“放屁!如果我爸沒了!為什麼我沒接到電話?”
“我不知道,姑媽說他們兩個昨天出了車禍,搶救無效……”
“不可能!我沒接到電話!”我還是繼續重複著吼道。
“你的電話不是讓李博給砸了嗎?”何菲菲啜泣著說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但我還是不肯相信。
何菲菲剛才說的姑媽是我爸的堂姐,和我家的關係其實還是比較疏遠的,我急忙問何菲菲把她的電話要了過來,打通後,我那姑媽說是我爸和我那後媽的遺體已經送到殯儀館了,說是如果我們還想再見他們最後一面,明天就到蘇城來找她。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怎麼可能?我爸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說他們看中了一個專案,想去做這專案掙錢,我甚至連這專案是啥都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突然沒了?
當晚我和何菲菲壓根兒都沒睡覺,第二天週日上午,我便和何菲菲搭乘大巴車去了蘇城,從我們松江市到蘇城也就是兩個鐘頭的時間,這兩個鐘頭我和何菲菲一句話都沒說,何菲菲一路上就和丟了魂兒一樣,這種情況下,就連我都有些心疼她了,她這昨晚才被李博和胡耀東弄成那樣,今天又得到了這個噩耗……
到站之後我那姑媽在車站等著我們,她眼睛也有些紅腫,看來也是剛哭過的。
她說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她丈夫,也就是我姑父本來還想給他們兩個人介紹一個小型的工程承包專案,本來打算明天就去看這專案的,誰知道就出了這事兒。
我紅著眼睛問肇事司機抓到了沒有,她搖頭說那車是個無牌照的黑車,出事之後就跑了,不過她已經報案了,警方正在追查當中。
後來我和何菲菲跟著我那姑媽在殯儀館裡見到了我父母的遺體,他們已經被入殮師化妝過了,看上去就和睡著了一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何菲菲徹底失去了理智,開始大聲哭喊起來。
雖然我爸自從娶了我後媽之後,對我的態度便冷淡了許多,也不怎麼關心我,但他好歹也是我爸,我的眼淚也忍不住一直往外流……
我和何菲菲是在三天之後離開蘇城的,那時我父母的遺體已經火化了,我姑媽委婉的表達了她的生活條件也不太好,恐怕不能照顧我和何菲菲,不過她把我爸之前的銀行卡和密碼給了我,說這是我爸臨走之前交待給她的,讓她把卡給我,說是卡里有他存下的五萬塊錢……
回到家中,看著空落落的房間,我和何菲菲還是感覺像做夢一樣。
沒有了父母,這就意味著我們今後的生活得靠自己了。
我家裡其實本來就沒什麼錢,我爸是個工廠的裝卸工,何菲菲她媽是在商場給人賣衣服的,都掙不了多少錢。
等於現在我手裡頭的這五萬塊錢是我們的全部積蓄了。
我也不打算獨吞,我立馬告訴何菲菲,說是這卡里的五萬咱倆平分,反正現在我爸和她媽都沒了,那我倆也就沒必要再有什麼瓜葛了,以後就是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
誰知何菲菲一聽這話就急了:“肖辰,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