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睜開眼,床邊是日夜守候的烏炎。
“嘩啦啦……”窗外的大雨不停地下。
“我……我要去找他!”她當時不甘心,她當然要爭取,可當她下床時,下體突然傳來了一陣撕裂的疼痛。
她愣了片刻,猛地掀開被子,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已變得平坦,她驚恐地望著烏炎:“我的孩子……”
烏炎搖頭遺憾。
這個女人的心再度崩潰,抱著枕頭嚎啕大哭,對他所有的幻想都無形破碎,魏瀛洲,你為何要推我,你為何那麼狠心,你為何要害死我的孩子!
愛恨情仇,一念之間。這個偌大的江湖上,這樣的悲劇無時不刻都在上演。
淚溼枕頭後,她突然歸於平靜,踉蹌地走至窗邊,任由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拍打。
快十年了,那時的少女是如此意氣風發,如今的少婦是如此狼狽落魄。
望著半山腰零星的書院燈火,心痛到讓她無法呼吸,誰能料到最後竟以這種悲劇收場?
“公主……”烏炎輕輕為她披上的袍服。
“烏炎,我們回家吧,這個地方我再也不來了。”歐陽冰雁落下一滴晶瑩的眼淚,隨風化雨了卻一切。
……
當夜,孔雀樓突發了一場大火,燒紅了整個豫州城,城中所有男人都在為之惋惜,獨有一人傷心斷腸。
魏瀛洲站在黃山頂,默默望著城中那場大火,可他又能如何呢?身為儒宗之首,豈能貪戀兒女情長?
此情此景,恰如那詩那詞:“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秋雨傾倒的黃山,寒得已不似人間。
……
歐陽冰雁帶著孔雀樓三十七名女眷,順著運河一路南下,先來到了江南,用幾年的積蓄找墨門買了一艘機關船,隨後便逆著長河向西北進發。
這幾日來,盡是雷雨天氣,在路過揚州一處淺灘時,忽有眼睛尖銳的女眷發現:“樓主,你快瞧,那裡好像躺著一個人!”
那人趴在岸邊,瞧不清楚模樣,出於好心歐陽冰雁還是上前探查了一番,結果發現她並沒有死,於是便將她帶上了機關船。
一番清洗打理後,才發現是個被火燒傷的少女,約十五六歲的模樣。
經過幾天的救治,少女終於從夢中甦醒,但她已記不得從前之事,對與她的名字,她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吐露著:“我叫……九……九……”
“妹子,我們都是苦命人,你就不要想從前了……我們救你之處叫做‘丁家溝’,你又只知個‘九’字,我給你取名叫做‘丁酒酒’如何?”
“丁酒酒,丁酒酒……”
少女唸叨了兩遍,欣然點了點頭。
……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