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霆笑道:“你知道麼?此城中的詭異氣氛,與我第一次去雍城賣命時一模一樣,結果半路殺出了個無相皇。”
“嘶……”宇文長卿倒吸一口涼氣,“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我現在後頸有些發涼了。”
“那是你不知道後來的事,連無相皇都沒預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燕雲霆,一刀捅進它的心窩窩,哈哈哈……”
燕雲霆大笑著,揮袖撤去仙舟,與李懷安一同落在大街上。
殘破的門窗,乾涸的鮮血,作嘔的屍臭,“呼呼呼……”陰風吟唱,十分應景!
“我老老實實待在書房裡不好麼?非要跟你出來找這種刺激。”宇文長卿滿臉苦澀。
燕雲霆拔出照膽,一邊走一邊敲打地面,“噹噹噹,噹噹噹……”
空曠的街道,敲擊聲十分悅耳,以毒人敏銳的聽覺,應該是會出現的,可二人已走過半條街,卻還是不見毒人的影子。
“難道這裡真是一座空城?”燕雲霆不禁疑惑——
“嗚嗚嗚……”
隱隱約約的悲泣聲。
來了!來了!是從街尾傳來的!
“看來咱們運氣不錯。”
二人放輕腳步,尋著哭泣聲往街尾走去。
“嗚嗚嗚……”
“嗚嗚嗚……”
隨著不斷靠近,哭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越來越悲!
直至走到了街尾的一間作坊前,哭泣聲達到了高潮,似一陣陣大合唱,盪漾在陰風中。
作坊的牌匾已凋零在地,依稀可看出上面刻著“錦繡”字樣。
“鹽井城是除了煉鹽之外,也有許多輕工業作坊,這裡作的應該是女紅紡織一類。”宇文長卿低聲道。
“怪不得那麼女人哭呢,可她們為什麼哭呢?難道死了丈夫?”
“你是婦女之友,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狡黠的月光透過門縫,如一道光刃切開圍牆倒影,門楣結滿了蛛網,門板蒙上一層厚厚的塵垢。
燕雲霆踏上屋簷,先用劍在門上敲了兩下,低聲喊道:“有人麼?我想給我老婆買兩卷緞子作內衣。”
哭泣聲戛然而止,死下里一片死寂,然而卻並未持續太久,大約不過十息,屋內的“女人”又開始哭泣了。
燕雲霆用劍緩緩頂開半扇門,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庭院,院中橫豎搭建著竹竿,竿上晾著許多顏色不一的布匹。布匹已經很髒了,隨風飄搖,猶如鬼魅。
庭院往前則是一間廠房,四扇大門全部敞開迎接月光,一臺臺織布機整齊擺放,八個女人坐在織布機前,用腳空踩著風車,“咯吱咯吱……”飛梭不斷搖擺,卻根本就沒有絲線織布。
女人們背對著大門,哭泣隨著風車而律動,畫面十足詭異。
燕雲霆拾起地上一片碎瓦,暗蓄內力隨手一發,“噗呲!”碎瓦將女人後背開了個大窟窿,一道腥臭發黑的血液從窟窿裡淌了出來。
所有女人都停止了哭泣,也停止了腳下的動作,靜止了大約三息,她們才木訥地扭過脖子,“咯咯咯……”一張張腐爛得只剩下麵皮的臉龐,一雙雙淺紅色的貪婪眼眸,惡狠狠,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站著的這兩位“不速之客”。
宇文長卿五官都快湊到一塊兒去了,蒙著眼睛,不堪直視這驚悚場面:“燕兄,你想如何抓她們?”
“先留一個再說——”
“啊!”
八女同時驚叫,宛如厲鬼索魂,長著黑黃的獠牙,寸長的利爪朝門口二人撲來。
“唰!”
燕雲霆一道劍氣斬出,削斷了庭院中的所有竹竿,那飄搖的布匹緩緩落地,那女人的腦袋整齊搬家!
八個女人,七顆腦袋,還有一人已殺至燕雲霆跟前。
燕雲霆抬手一道噬神決,將女人禁錮在身前三尺處,女人做出“飛撲”姿勢,雙爪高高舉起,血目腫脹暴突,醜陋至極,恐怖至極!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