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什麼反應?和許珊心裡猜的一樣,不為所動。
就連他的語氣都是沒有波瀾的,平平淡淡,“和你男朋友和好了?”
許珊很敏感,從他的眼裡,她看到了諷刺。
是啊,男朋友這個詞和許珊掛鉤就是莫大的諷刺,早上送她來學校的男人是所謂的男朋友,但她的第一次給的不是男朋友,現在和別人一起吃飯的也不是男朋友。
這樣的她怎麼會在意上床的物件是誰?也許她和姜巖吃完飯也會發生點什麼,又或許,他們相別之後,她會和正牌男友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無論她和誰在一起,江越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來,她對他不感興趣了。
包括她的語氣裡的淡漠疏離,“你找我有事?”
如果兩人形同陌路,有些東西總要算清,江越說,“如果你不想學鋼琴了,錢我會退還給你。”
他說的底氣十足,的確,今晚九點,他就會收到那輛車的餘款,秦鍾說,大概有六十萬,夠整個江家安然度過幾年,甚至十幾年。
許珊聽到還錢這個詞,輕挑了一下眉,她看了眼手機,時間不多了,於是她往前走了一步,湊到他耳邊,笑說:“你有錢嗎?”
如此看不起的口吻,激怒了江越,他冷冷說道,“你放心,明天會一分不差還給你。”
“好啊。”許珊說完,就走向計程車,姜巖替她開啟門,一同坐進車裡,絕塵而去。
南城飯店是頂級的中餐廳,四合院設計,每個包廂的私密性絕佳,很多政商名流都喜歡在這裡談生意。
許珊和姜巖進了A3包廂,A2包廂裡熱鬧非凡,許珊經過時,透過門縫看到了幾個中年男子在鬧酒。
相比之下,A1包廂和A3包廂顯得尤為安靜。
姜巖翻閱著選單,問許珊想吃什麼,許珊看了眼手機,17:00,林啟山差不多從醫院抵達學校,發現她不在,肯定會找人尋找她的下落,從學校到南城飯店,十五分鐘左右,意味著,17:15,她要從A1包廂回到A3。
“你先點吧,我肚子不舒服,去上個洗手間。”許珊說完,起身離開。
姜巖沒多想,坐在位置上點餐。
許珊開啟手機,按下十五分鐘倒計時,穿過長廊,來到A1包廂,看了眼四周,推門而入。
謝谷嘴裡叼著煙,看到許珊,夾著煙指向被兩個黑衣男子駕著胳膊肘子的花襯衫男人,說道,“他就是秦鍾。”
“這就是你所謂的收買?”許珊看著花襯衫男人臉上的傷,感到好笑。
秦鐘不認識謝谷,更不認識許珊,但他被打怕了,喊冤道:“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雖然叫秦鍾,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啊!”
許珊點了一根菸,坐到椅子上,她眯起眼睛說道:“給你三分鐘,把你和江越的關係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對了,勸你一句,說實話,否則,我下手比男人更狠,你知道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褲襠裡的寶貝,要是殘了,你可就永遠抬不起頭了。”
秦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她,“你們這是非法行為!我不認識什麼江越!”
“哦?是嗎?”許珊吐出一口煙,看向謝谷,他隨即寄過去一份資料,上面記錄中秦鍾這二十幾年來走私貨物的證據,涉及金額龐大,足夠他坐穿牢底。
許珊勾唇,將檔案扔在他面前,溫柔地說道:“瞧瞧,你的眼睛都打腫了,能看清上面的字嗎?”
“你......你們......”
許珊看了眼手機,“別吞吞吐吐了,你還有兩分鐘。”
在接下來的兩分鐘,秦鍾語無倫次地講起他和江越的關係,當提到三年前一場車禍時,許珊的眸子如同包廂裡冷色系的燈光,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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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珊打翻了桌上的菸灰缸,秦鐘的聲音被她冷冷的聲音喝斥住,“夠了!”
夾著煙的那隻手在顫抖,她感覺眼睛特別澀,腦海裡都是血染山路的畫面,人心惶惶,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只有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眼睛。
警察說:“姑娘,肇事司機逃逸了,你別擔心,我們會盡快抓回來的。”
秦鍾說:“我和江越是賽車比賽中認識的,他給我贏了不少錢,我才幫他父親的,要怪就怪江越的父親,明知道車有故障,還醉酒駕駛!要不是頂罪的人急需錢給孩子治病,誰會選擇吃牢飯?我.....”
話沒說完,許珊摔煙走到他面前,她的手還在顫抖,謝谷看到了,上前扶住她的身子,“你怎麼了?”
許珊的頭特別疼,心也是,就好像被人一拳一拳狠狠砸在那些傷疤上,血流不止。
只剩下十分鐘。
許珊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再睜眼,她的瞳孔裡散發出冷戾,一字一句地說道:“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你好好聽著,做錯一步,我就親手送你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