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史蒂夫”的事情三言兩語帶過,愁緒也煙消雲散了。
對視一眼,忙得夠嗆的兩人決定休息,反正要做的事是做不完的,讓事情發酵一下吧。
只是兩人沒想到,這一覺睡下去,事情發酵的程度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什麼叫,前御史叩門求饒?”
楚雲歌如今的心情像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打算跟根基深厚的世家來一出大戰,然而開戰訊號剛剛發出,敵人居然就投降了。
“也許是以退為進。”傅衍之對趙元緯沒好感,語氣十分冷淡。
一個年過半百的兩朝元老,雖說告老還鄉了,也不是能慢待的。
楚雲歌緩緩坐回龍椅上:“你說得對,否則他有千百種方式,私底下求見。”
而不是在皇宮門前大擺龍門陣,相信今日之後,長安百姓的談資又多了一件。
也不知該不該感謝趙元緯犧牲小我,娛樂大眾。
雖是這麼調侃,可他們都覺得趙元緯來者不善,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宣。”
趙元緯千里迢迢……也不是,乘坐一路直達的小火車,還是挺快的……地回長安,心中其實有些惴惴。
這惴惴主要在於,他摸不清新帝的底子。
按理說長在長安,都是在朝臣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哪個皇子有什麼本事,可以說是瞞也瞞不住。
可這九皇子,偏偏離開長安第一年就開始往他無法理解的方向狂奔。
那淮南的野蠻人也是,莫名其妙地對新帝這麼忠誠!甚至他的老巢豫章,居然也遍地都是吹捧新帝的——
不都是要他們幹活嗎,還感恩戴德上了。
他這趟來,還真是應了傅衍之的話,要以退為進!
也沒多久沒見的君臣,終於在緩緩開啟的大門縫間,見到了第一面——
楚雲歌提起警惕。
趙元緯神色嚴肅地上前一步。
楚雲歌更加警惕。
趙元緯撲通跪倒在地:“參見陛下,陛下長樂未央——臣是來求教的!”
楚雲歌:“……”
“啊?”
被喚起身的臣子十分恭敬,趙元緯是真的沒辦法,誰知道新帝給這些人吃了什麼藥,還是國師使了什麼邪術,一個個的,剛開始還懼怕趙家權勢,結果不知哪個賤民家裡遭了事去郡守府報官,郡守秉公處理了當地不小的富戶,傳說在長安有關係那種。
結果可不得了了嘛!
趙元緯硬的使不得,軟的也捨不得,不明白新帝為什麼能倒貼錢請這些人幹活——可淮南的人,嘴比鐵欄杆還硬。
於是只好回京取經。原本想要私底下進宮的,沒成想時隔這麼久,入宮的守衛和檢查稟報流程都嚴格起來了,他如今沒有官位在身,可不就只能在門口等嗎!
這輩子都沒低過頭的前御史大夫,覺得為了整個趙家真是付出了太多——
如果他知道他自以為付出了太多的低頭反而引起了新帝和國師的更深忌憚,會覺得更冤枉。
而皇宮防守更嚴為什麼楚雲歌不知道……這又是大臣小吏之間因為職級考試卷起來後的連帶效應了。
楚雲歌沉默半晌,才消化了‘趙元緯來找她取經’這個事實。
震驚程度不亞於黃鼠狼給雞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