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在狼城城主眼前揮了揮手,只見他一個勁搖頭晃腦,視線無神亂晃,就像是喝醉酒一般。
“綺蘭這丫頭的玩意兒還真是厲害!”
她一邊說著,一邊側身往正廳的方向走去,“繡球哥哥,就別在那杵著了,這醋還沒吃夠呢?”
高洺湖早已察覺到北堂謹瑜的存在,這才讓自己又安了幾分心,“那藥丸起了作用,該問什麼便問什麼,但只有半炷香的時間,還得抓緊著些。”
“看來師傅也收到風聲了。”
北堂謹瑜面色凝重,先一刻的醋意早已消散,果然是天下君主,兒女私情斷然不會高於家國大事。
“綺蘭這個時候趕到狼城,一定是為了這城主而來,這丫頭向來不肯說實話,你還得多留點心思。”
“她鬼靈精怪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否則,你也不會收了這麼一位二夫人。”
“洺湖!”
“哎呦……”
高洺湖瞧著北堂謹瑜眼中閃過的那麼不悅,知道這是說到他心坎上了,便是趕緊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好端端的一大男人,別整天因為這點小事計較!”
“你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北堂謹瑜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也沒再繼續這讓人倍感壓抑的話題,而是雙雙把視線落在早已倒在軟榻上的狼城城主身上。
瞧著那一身結實的肌肉,身上無數道傷疤,盡數都是在戰場上留下的,本該是一鐵錚錚的常勝將軍,卻偏偏毀在“貪婪”二字之上。
“薛海,你可聽得見朕在叫你。”
北堂謹瑜的話剛一出口,那城主便猛得坐起身來,如木偶一般點的點頭,“聽得見。”
“好。”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九天玄宮的藥丸向來不會出差錯,尤其是師傅親自調配,更讓人放心。
“薛寒,朕問你,你可否為禍一方,與狼誠強取豪奪?”
“都是一些賤民而已!”
“洺湖,朕還真是無能啊!”
北堂謹瑜自責的說道,重新把長劍推於劍鞘中,臉色卻越發難堪,“狼城百姓受苦良久,可朕竟然一無所知!簡直是……”
“手中無權,就算你能力再強,又能如何?”
高洺湖把話說得直截了當,全然沒有一絲猶豫,可這話卻是傷人至極,但卻又很是應景,“你年少登基,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如今能有這番作為,已然算是不易,你若對自己要求過高,只會徒增心魔!”
心魔不除,只會束手束腳!
高洺湖自小就明白這個理兒,高王教了她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為一早就得知她是鳳凰之女,命中註定的皇后,才會這般悉心教導。
可無論如何,高洺湖骨子裡沁著的學問絕不會比北堂謹瑜少上一分,龍鳳齊鳴,才能得以長治久安。
“繡球哥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更何況,狼城城主早已是咱們手中的階下囚,遲早除之後快,但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麻煩。”
說到這兒,高洺湖剛剛鬆散半分的眉頭,又再一次皺了起來,“皇太妃還活著,此刻就在太后的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