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開了燈啊……”
許纖迷迷糊糊地只覺得眼前一片亮,閉著眼也是一片亮亮的橙紅色,翻了個身,隨手抱著個什麼溫熱的東西攬在懷裡,嘟囔道,“關燈……”
原本要再睡去的,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兒,順手捏了捏懷裡的東西,熱的,滑滑的,她猛地睜開眼,只見林玉京正側躺著,一隻手撐著頭,含笑看著她。
而她懷裡抱著的正是他的另外一隻胳膊。
許纖一時之間沒想起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兒,火速彈開,緊緊貼著床裡,跟只警惕的兔子似的。
過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就洞房了,放鬆下來。
林玉京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手指捻了一捻,好似剛才的溫熱仍殘留在指尖,“怎麼不再多睡會兒呢?”
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許纖睡覺不老實,心道自己再多睡一會兒就該到她踹人的流程了。
她哼了一聲,沒回,只看向床帳外,驚詫問道,“幾時了?”
許嬌容給她講過的那些婚禮流程跟規矩太多了,但多少還是記得幾條的,就算不記得,靠許纖自己看劇積攢下來的那點可憐的婚禮知識儲備也知道一點,至少出嫁頭一天得早起給公婆奉茶。
就算不願意去,第一天也總得做做樣子。
眼看著外頭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許纖心裡涼了半截。
不是她自己樂意去給人下跪,關鍵這是在古代,這麼個樣怎麼不得給她扣上個不孝,不敬長輩,狐媚子的名頭。這要是放在個封建點的家族,她公婆都能把她給沉塘了。
本來只想做個樣子,結果做個樣子都做成這死樣了!
林玉京再怎麼狂再怎麼浪,只要他是個男人,稍微表現好一點就會有人贊他一句浪子回頭金不換。
但萬惡的封建社會對女人就沒有那麼寬容。
尤其以許纖非常侷限的古代知識觀察了一下,感覺自己身處的地方大約是宋代,或者說是架空的宋代。
宋代的電視劇她也看過幾個,社會風氣對女人十分苛刻,嫁到男方家裡還得給婆婆站規矩。
大約看出她面上神色不是很好看,林玉京略一猜,便猜到了許纖心中所想,仍是撐著頭看她,笑眯眯道:“這府邸是我自己置辦的,我父親不在這裡住,至於我母親,在我兩歲時就已去世了。”
而後便見許纖鬆了口氣,只是過不幾秒,那兩彎如遠山芙蓉般的眉又蹙了起來。
林玉京這次是再也猜不出來她所憂為何了,輕言細語問她,“怎麼又皺眉?”說著伸手去撫平她眉心。
許纖擋開他的手,攏了攏衣領,非常嚴肅地開口,“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娶的外室?”
從納采問名到成親,流程走得這麼快,雙方父母也沒見過。雖然聘禮跟給她置辦的嫁妝是很多,但她嫁過來了,那嫁妝還不是林玉京想花就花,她也沒有權利管。
許纖只覺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向林玉京的目光也變得格外狐疑。
不用伺候公婆是很好!但是外室!別說許纖一個現代人,就是古代人也知道給人當外室不好。
雖然許纖也看過幾本外室文,但她自覺自己不是那個主角命,要真當了外室,最終結局可能不是追妻火葬場,而是人老珠黃被拋棄。
“什麼外室!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兩個是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