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浩瀚影視城。
《鑑證實錄》劇組轉場到仿建的高樓天台時,天氣預報說今夜會有強對流天氣。
陳葒導演戴著防風耳罩,指尖敲擊著對講機“抓緊拍!氣象組說半小時後起風,這場頂樓審訊必須一條過!”
她身後,巨大的探照燈在雲層間劃出慘白光束,將陳浩和陳慧姍的身影投在斑駁的水泥牆上。
陳浩穿著單薄的西裝,領帶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望著對面的陳慧姍&nbp;--&nbp;她飾演的聶寶言正舉著物證袋,眼神銳利如刀,逼問著縮在角落的嫌疑人。
劇本里這場戲本該是理性與瘋狂的交鋒,可當第一陣狂風突然捲上天台,掀翻了道具資料夾,所有預設的節奏都被打亂了。
“卡!道具組去壓住裝置!”&nbp;陳葒導演的喊聲被風撕碎。
陳浩瞥見陳慧姍的法醫袍下襬瘋狂翻卷,她死死攥著劇本的手指泛白,睫毛在強風中幾乎睜不開。
下一秒,更大的風團呼嘯而來,吹得鐵架燈劇烈搖晃,陳慧姍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背撞上鏽跡斑斑的護欄。
“小心!”&nbp;陳浩本能地衝過去,西裝外套在空中劃出弧線。
他整個人罩住陳慧姍,用身體擋住肆虐的狂風,後背承受著砂礫的擊打。
陳慧姍仰頭望著他,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沙塵,醫用口罩不知何時被吹落,露出泛著冷白的嘴唇。
“繼續拍!別停!”&nbp;陳葒導演突然喊道。
對講機裡傳來場記的聲音“導演!這不符合安全規範!”
“少廢話!這種天氣特效多少錢能買?給我抓住這個氛圍!”&nbp;陳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魄力,鏡頭在風中劇烈搖晃著對準兩人。
陳浩感覺陳慧姍在他懷裡微微顫抖,分不清是因為寒冷還是緊張。
他低頭時,發現她的解剖刀道具還緊緊攥在手裡,刀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曾警官”&nbp;陳慧姍突然開口,聲音被風扯得斷斷續續,“我們&nbp;該繼續嗎?”
“看著我。”&nbp;陳浩鬼使神差地說。
他忽然想起劇本里的臺詞,卻用更貼近現實的語氣說“聶醫生,你的解剖刀能解剖人心嗎?”
這是他昨天臨時加的臺詞,此刻說出口,竟比排練時多了幾分震顫。
陳慧姍的瞳孔猛地收縮,彷彿真的化作了聶寶言。
她握緊解剖刀,用角色特有的冷靜口吻回答“人心比屍體更復雜,但我會找到真相。”
狂風捲起她散落的髮絲,有幾根輕輕拂過陳浩的下巴,帶著淡淡的薄荷洗髮水味道。
在呼嘯的風聲中,兩人完成了長達五分鐘的長鏡頭。
當陳葒導演終於喊&nbp;“卡”&nbp;時,陳浩才發現自己的西裝外套幾乎完全裹住了陳慧姍,而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抓住了他的襯衫下襬。
工作人員衝上天台的瞬間,兩人像觸電般分開,陳慧姍慌亂地整理著被吹亂的頭髮,陳浩則彎腰撿起地上的道具。
“回放!”&nbp;陳葒導演裹緊羊絨披肩,盯著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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