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黑墨般陰沉,彷彿的一扯便會滴下漆黑的墨水,燈火下的兩人恍若如黑夜般的眾人格格不入。
看著進入店鋪掌櫃臉上僵硬的假笑從臉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惻惻的冷笑,心中的怒火化為低沉的聲音,從那蓄著小鬍子的刻薄嘴唇中緩緩吐出:“我招惹不起,李家少爺還招惹不起?”
聲音消散在冷冰冰的空氣之中,旋即喚過兩名店裡的小二,附在耳畔耳語了幾句,其中一名小二步伐快速追著兩人的腳步進去了酒樓之中,另一名店裡的小二則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隨著擁擠的人流迅速消失不見。
“謝謝這位公子!”少年的聲音略帶著木訥稚嫩,顯然沒有與外界的人有過太多的接觸,說話間還不忘緊緊揣著懷中的包袱。
“出門在外,力所能及的伸一把手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道小兄弟家住哪裡?”看著稚嫩的少年,君三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朝著面前拘謹的少年笑了笑,喚過酒樓的小二添了雙筷子又添了幾道小菜。
“我叫滕虎,是滕家莊的人,我父親受了傷,我這才帶了家裡的藥材出來售賣,賣了錢好給爹治病。”說著,滕虎不由自主地又緊了緊懷中的包袱。
說著,滕虎的肚子咕咕鬧騰起來,想來今天還沒有好好吃頓飽飯,伸手抓過一隻饅頭遞給滕虎,笑道:“快吃吧。”
本就是厚道人的滕虎也不做作,接過手中的饅頭狠狠地塞進口中,狼吞虎嚥般的咀嚼起來。
酒囊飯飽,滕虎還想啟程趕回家裡,明日再早來趕來,再來賣出手中的藥材。最終還是沒有推脫過君三的挽留,住在君三的隔壁。
客房之中,君三安靜的盤膝打坐。
他早就察覺到原本喧鬧的街市慢慢的冷清下來,自然知曉這李家的人現在怕是已經堵住了整個酒樓。
酒樓外的街道,一行人不緊不慢的朝著酒樓走來。
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色錦繡衣袍,年齡約莫二十四五出頭,算得上俊朗的五官,滿目笑容卻依舊無法遮住面龐中的陰翳。
年輕男子身旁伴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少女,滿臉怒氣衝衝,若是君三看到必然會認出這就是在路上遇到的蠻橫少女。
“小妹放心,若是遇到欺負你的那個狗東西,四哥一定幫你教訓他。”年輕男子朝著一旁的少女面露寵溺,父親這麼寵愛這個妹妹,打好關係總是不會有錯。
“不過四哥得先處理了這件事。”‘四哥’看向酒樓的目光中充滿了冷冽陰沉,斷人財路無異於生死之仇。
這‘四哥’正是青林李家的四公子,雖然是家裡的四公子,不過家裡公子小姐有七個,分在每個人身上每個月的花銷也不過上千金幣。
於是便打起了店鋪生意的主意,暗中收買了店鋪的掌櫃,偶爾對一些好欺負的生面孔幹一些低價強買的事情,然後從中獲利。
仗著李家的勢力,幾年的時間為他創造了很大的一筆財富。懾於李家的威懾力,大部分的受害者都忍氣吞聲,而那些反抗的,輕則痛打一頓,嚴重的就直接解決掉丟在荒郊野外。
要知道就像青林李家這樣的大家族,一年的的收入也不過幾十萬,還得拿出一部分用於各項開銷。
看到李四公子一行人浩浩湯湯的朝著酒樓走了,街上的人哪裡還不曉得這是要幹什麼,又要有人倒黴了。
大部分的行人都悄悄的溜走了,還有少部分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悄悄躲在一旁準備好好的看這出即將上演的好戲。
李四公子和李七小姐的步伐緩緩在酒樓門口停下,早在一旁等候的店鋪小二一臉恭敬地迎了上來:“四少爺,那兩個人就住在這酒樓之中。”
李四公子朝著一旁的店鋪掌櫃打了個眼色,店鋪老闆邁開步伐大步走了進去。
不多時,便領著一名看上去老實本分的中年男子從酒樓中走了出來。
中年男子看到酒樓外的李四公子,心裡不由得‘撲騰’一聲,臉上哭喪的表情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自己開個酒樓,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爺。
“四公子,不知道小,小的哪裡招待不周了還是?”戰戰兢兢的話語從彎著腰的酒樓掌櫃口中說出,低著頭生怕哪裡惹怒了這位爺那自己可就倒黴了。
李四公子偏過頭看了卑躬屈膝的酒樓掌櫃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他就是喜歡這種別人怕他的感覺,緊接著陰冷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輕吐而出:“你們店了住了兩位少年吧,其中有一位穿了一身青色的長袍。”
“這個,小的真的不知道,我去問問店裡的小二。”老闆一臉遲疑,招待客人都是小二乾的事,他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