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鶴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沒必要一直放在心上,馬師弟這些年自願留在外門,為宗門衝鋒在前,師兄又何必介懷當初的事情。”
大長老看著這位本該可以走得更遠的掌門師弟,輕輕嘆息一聲。
方天鶴笑著道:“如果不是止步金丹,我方天鶴哪能有如今的名聲,師兄也看到了,只要提到陳家老祖,誰也越不過我這個華陽宗掌門,只要提及我華陽宗,誰也不免會將我跟陳家老太爺比較,不是挺好?”
大長老並沒有說話。
方天鶴笑著道:“一切皆是命,玉殊師姐當初並沒做錯。”
大長老道:“我是覺得韓雲澤跟師姐太像了……”
方天鶴微笑道:“不還有一個李修平?”
大長老皺眉道:“掌門真覺得他可以築基?”
方天鶴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半晌後,大長老舉目遠眺,道:“不管怎麼樣,既然掌門做了決定,那我這個做師兄的,都會全力支援。”
方天鶴對著大長老行禮道:“如果沒有師兄一直支援,我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師弟謝謝師兄。”
大長老搖頭道:“我該謝謝師弟才對,如果沒有師弟,華陽宗也撐不到現在,更何況這本該是我的責任……這些年辛苦師弟了。”
方天鶴笑著道:“看來咱們是真的老了,也好在我們這代人該做的事情,我們我都做了,雖說做得並不夠好,但好歹也不算太差。”
他轉過身,一邊前行一邊道:“接下來就交給年輕人吧。”
大長老從遠方收回眼神,點了點頭,可他心裡的沉重卻始終無法放下。
他能看到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如他們那一代人年輕的時候。可他實在看不到華陽宗的未來,整個華陽宗,一層陰霾籠罩,怎麼也散不去,就如同他心裡的陰霾一般……
李修平將徐半生背誦的內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聯絡之前瞭解的築基法門,想要尋找出這些法門的共通之處,直到深夜方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李修平直接前往煉丹處報到,領取今日的任務。
因為旋木山如今的情況,煉丹處弟子已經不可能前往旋木山獲取資源,所以所有跟旋木山有關的任務也都已經取消,改為其他任務。
李修平如今的任務是前往草藥存放處將靈藥進行分類,同時熟悉各種靈藥的名稱和藥性。
這一任務可謂是枯燥乏味,一如當初歐冶先生讓他熟悉那些鑄劍的知識差不多,一早上下來,李修平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可以出來休息一下,渾身都是草藥味,各種草藥的味道混在一起,並不好受。
剛好在這個時候,一名長老領著四五個匠人走來,說是萬長老吩咐,來幫李修平打造鑄造爐和鑄造臺的。李修平便只能帶著這群人前往住處,連午飯都沒得吃。
鑄造爐和鑄造臺建造好之後,李修平付了所需費用,然後找釋出任務的長老請了一下午的假,返回住處,將這段時間收集的礦石和那把柴刀放入鑄造爐中,對那把柴刀進行鍛造。
按照歐冶先生留下的方法,需要不斷提取礦石中精鐵,直到將其提煉到沒有任何雜質,然後再經過特殊手段,使其融入柴刀之中。
原本的柴刀加入這麼多礦石精金,不論是長度還是寬度都會增加,這個時候就需要將多餘的部分去掉,而去掉的方式,並非直接將其分割,而是需要一次又一次的不斷捶打,制止柴刀恢復成原來的大小為止。
這是一個費時又費力的事情,因為這不僅僅需要對柴刀千錘百煉,還需要保證柴刀不會因為出現“過剛易折”的情況,這就需要在鍛造時讓柴刀每一次的捶打都能跟體內劍意形成共鳴,將劍意當成唯一能夠加入柴刀的“材質”。
隨著鑄造錘一次又一次的揮動,日頭西斜,明月高懸,李修平身上已經滿是汗水。
整個外門煉丹處,所有弟子幾乎都能聽到一聲聲富有節奏的精鐵敲擊聲,清脆悠揚。
李修平使鑄劍大宗師歐冶先生的弟子,如今在華陽宗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這一晚,整個煉丹處不論長老還是弟子,都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連他們自己多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