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也再來醫院時,帶來了馮鶯,還有她的孩子。
孩子躲在馮鶯的懷抱裡,緊緊地抱著她的脖子,再沒有了那時的調皮,應該是被嚇著了。
馮鶯見到冷卿禾,放下了孩子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年幼的孩子尚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緊緊地靠著自己的母親,此時,母親是他唯一能依靠的力量了。
冷卿禾輕聲呵斥:“做什麼!膝蓋骨什麼時候這麼軟了,站起來!”
馮鶯不肯站,竟然磕起了頭。
“老闆!是我該死!是我不甘心,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才會跟他糾纏不休,才會惹怒了他!”縱使平日裡再難,馮鶯都不曾落下一滴淚來,今日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直往下掉。
她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在冷卿禾護住她的那一刻。
“他威脅過我,說我再敢去起訴他,就會毀了我,我只當是條狗在亂吠,沒有放在心上,我真的沒想到,他能狠到幹這種事,他說這次只是酒精,嚇唬嚇唬我,如果我再糾纏不休,下次就是硫酸了,就算他去坐牢,也要毀了我這張臉。”
幸好是酒精,要不然她這張臉,以後該帶著面具過日子了。
冷卿禾倒沒有一絲的後怕,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憐,那個無助的孩子,更是可憐。
他的降生,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先起來。”冷卿禾用眼神示意著江星也。
江星也毫不留情地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用出的力道努力地收了收,否則的話,他怕捏碎了她的骨頭。
“老闆,我錯了,我知道我沒臉再待下去了,我走,我馬上就走,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想親眼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你要去哪兒?”冷卿禾走近了淚眼婆娑的人。
“我不知道。”身份卑微,又無可靠之人,她能去哪兒呢,將來如何維持生計都無法確定,被盛世趕出去的人,怕是其它的娛樂場子都不會要吧。
“離開盛世,你要怎麼養活他?”冷卿禾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孩子。
“我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冷卿禾冷笑了一聲:“但你卻知道一意孤行,自以為是,我以為你早已認清了那人,不會跟他糾纏,才會留下你。”
“我知道我讓你很失望......”
“該失望的,是他,不是我。”
小人兒仰著頭怯怯地看著冷卿禾,那張漂亮的臉此時變得好難看,那雙眼睛,紅得好嚇人。
馮鶯泣不成聲,因後怕,也因絕望,她已無力掙扎,只因身邊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留下吧,剩下的事,我會讓人處理。”
如同晝夜裡的光芒,一下子照在了馮鶯的身上,亮得她瞬間止住了眼淚,不可置信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讓我留下?”
“你不是說我是個好人?那就當做一件好事吧,你既是我盛世的人,與其讓你在外面餓死了,還不如留在這裡替我賣命。”
不算好聽的話,但對於馮鶯來說,猶如天籟。
往後倘若再有人說盛世的老闆是個心腸歹毒之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不是!一定不是!
“念安,快,跪下來給老闆磕個頭。”
馮鶯按著小人兒的身子,想讓他跪下來,卻被江星也拉走了。
小人兒從江星也的手中掙扎開來,跑到了冷卿禾的身邊,“姐姐疼,念安給姐姐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