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瞧瞧,這就是你那無情無義的大伯,他敢動手打我,他這是為老不尊啊,我們還跟他客氣什麼,你快點為娘討回公道啊,去啊!”
一邊說著,一邊向外推搡顧來富。
顧來富為難地看向吳香芹,吳香芹就當沒看到,慌忙地跑到兩個孩子身邊裝作保護孩子,若是公公不在,她說不定要給婆婆當幫手,可是現在她哪裡敢。
顧志平看不下去,自己的女人怎麼能被大伯打,當即氣呼呼道:“大伯,翠娥一個婦道人家,大字不識一個,你怎麼跟她一般見識啊,再怎麼都是你侄媳婦,你打她可說不過去了。”
“打她?我現在連你都想一起打,你個混賬東西,不看看你媳婦做的什麼事!”顧老爺子臉紅脖子粗地怒罵。
他們累贅了家裡這些年,顧志平其實心裡也有些怨氣,加上女人經常在耳邊嚼舌根,他早看大伯不順眼了,只不過礙於輩分,他不好發作。
現在大伯指著他鼻子謾罵,他心裡哪受得了,“大伯,你不能倚老賣老吧?我打我媳婦,我忍著就罷,你不能平白無故打我吧?”
顧春燕在顧佑安屋子翻找了一通,連床上的被褥都翻得亂作一團,還是一無所獲,聽見院子裡的吵吵聲,大步走了出來。
徐翠娥瞅了女兒手裡兩眼,見兩手空空,氣極的她忍不住大喊:“繼續找,我就不信他們賣魚沒賺到錢。”
顧春燕聽了又轉身回屋,只聽見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很快她出來,手裡抱著一個罈子。
正是杜蘭帶回來的料酒罈子,這罈子料酒是回來後泡了紅棗的。
顧佑安眼看著顧春燕把料酒罈子抱出來,還不等阻止,便見顧春燕將罈子蓋開啟,手伸了進去。
徐翠娥也一臉不解,當看到女兒伸手進去之後,頓時明白過來,臉上立刻掛起得意的笑容。
只不過下一刻徐翠娥的笑臉便僵住了,因為顧春燕的手很快便拿了出來,裡面根本沒有錢。
越是搜不到,徐翠娥心裡就生氣,她就不信顧佑安兩口子賣了這些天糖醋魚,眼見一籮筐一籮筐的賣,不可能沒賣到錢。
她當即大步邁過到顧佑安跟前,顧佑安愣怔地站直了身子,還不等反應過來,徐翠娥伸手就往他胸前摸,嘴裡還兇巴巴道:“錢呢?錢呢?趕緊交出來。”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找到顧佑安的錢,因為她清楚,等杜蘭回來之後,她更不可能分到他們的錢。
顧佑安實在忍無可忍,他要緊牙關,雙手猛地推向徐翠娥,“嬸孃,你還懂不懂羞恥?”
他好歹也算成年男子,並已經成家,徐翠娥又不是他親生母親,哪裡能對他上下其手呢?
她不要老臉了,自己還要面子呢。
顧老爺子氣血翻湧,對顧志平大喝:“還不去阻止你媳婦,還嫌不夠丟人嗎?”
顧志平回來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家早晚要分,還不如從佑安手裡得到些錢,大不了等女兒嫁出去,他把屋子分給顧佑安。
所以對大伯的怒聲他置若罔聞。
徐翠娥一心想著錢,哪裡顧得上臉面,任顧佑安推搡,她緊拽住他的一角不放,另一隻手繼續在他胸前抓撓,幾次三番找不到,接著就往衣襟裡鑽。
顧佑安惱羞成怒,大夏天的,本來衣裳就穿的輕薄,雖然是嬸孃,可到底是個女人,他哪裡能容徐翠娥這般過分。
這些日子,他體力已經恢復了些許,力道比起以前大了許多,徐翠娥架不住他推搡,一個重心不穩,身子直直朝後倒去。
顧春燕沒料到一向忍氣吞聲的顧佑安竟然敢跟她娘招架,肚子裡立刻就來氣,她趕忙伸手扶住她娘。
這時,家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鄰居,張大娘在人群裡往裡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地往外跑去。
鄉親們看著徐翠娥兩條手臂抱在顧佑安腰間,而顧佑安又使勁地推搡,顧志平則站在一旁冷眼旁邊,人群頓時就炸了鍋。
“快看,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嬸孃怎麼大庭廣眾抱著侄子呢?”
“是啊,怎麼回事?徐翠娥不要老臉了?”
吳香芹聽見動靜,忙側頭往門口看,見到門外烏央烏央的人群,面上一慌,立刻撒腿跑過去將木門插上,顧志平早就察覺到動靜,可正如徐翠娥說的,是杜蘭提出分家,鄉親們即便知道,理虧還是大伯家。
張大娘從人群裡擠出來就往顧家田地方向跑去,昨天杜蘭和顧佑安還在田裡種豆子,顧佑安受傷的事村裡人都知道了,為此,還差點壞了杜蘭的名聲。
跑到村口,遠遠就瞧見顧家田裡有人影晃動,當即快步朝那跑去,臨近的時候朝田裡大喊:“杜蘭,你家出事了,快回去!”
隱約聽見聲響,杜蘭抬起頭往地頭看,見到張大娘神色慌張,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良子,你先種,我去一趟。”
丟下這句便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