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嬸孃,你們為何就覺得我狼心狗肺呢?難道昨日你們汙衊杜蘭名節,不覺得有錯嗎?杜蘭要求分開過,也只是想過安分日子而已。”顧佑安辯解完,又轉頭看向顧志平。
“叔,你難道也這樣認為嗎?”
顧志平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佑安,事情既然挑明瞭說,那叔叔也就直言了。你是靠著叔嬸照顧長大的,現在你要分家,叔不反對,只不過叔覺得並不虧欠你們爺孫倆。”
剩下的話沒有明說,可顧佑安已經聽出了話裡的意思。
說了這麼多,是不想讓出屋子吧。
徐翠娥忽然轉變了疾言厲色的態度,對顧佑安溫言軟語道:“佑安,你說分家,嬸孃昨夜一宿沒睡,都在想這事,你們爺孫倆兩間屋子足夠住了,可我們家還有你堂哥,堂妹,學文學武,我們屋子少的話肯定不夠住的,念在叔嬸的恩情上,屋子就別分了,其他的鍋碗瓢盆所有的用具咱都可以分。”
“是啊,屋子我們也緊張啊。”吳香芹連忙附和。
顧春燕也在一旁如撒嬌一樣的說:“堂哥,我一個女孩子家的,馬上就及笄了,我跟誰共用一個屋都不方便,從小我對堂哥你也挺好的,咱們一起玩到大的,你忍心看我跟爹孃哥嫂擠嗎?”
顧老爺子聽了忍不住心裡發涼,他的侄子一家人是這般自私,說來說去還是讓佑安住西邊的破屋。
顧佑安攥了攥拳頭,顧來富忽然從旁邊走了過來。
“爹,娘,妹子,佑安也沒說讓咱們讓屋子啊,你們怎麼扯到這裡去了,依我看佑安肯定是想翻修一下他的屋子,如果咱們能幫忙的話,一定要幫幫他。”
吳香芹氣悶地看著自己男人,這個榆木腦袋,這種時候站出來替顧佑安說話,他拎不清誰親誰遠是吧?
她當即甩了臉色:“長輩都在呢,哪裡輪到你插嘴。”
顧來富這兩天正跟他媳婦鬧彆扭,現在當著全家人的面被媳婦撅了兩句,頓時脾氣就不好了。
“吳香芹,輪到你說話了嗎?你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
話沒說話,徐翠娥蹭蹭幾步竄到他身後,抬手就照著他後腦勺甩了一巴掌。
“說不了話就滾屋子去,少在這裡添亂。”
幫忙,他們需要幫什麼?翻蓋房子需要的不是錢,就是人力物力,錢上她絕不可能幫,人力上也沒大可能,這蓋房打瓦的,一干就是十天半月,地裡的莊稼不種了嗎?
這一巴掌直接把顧來富打懵了,怔怔地看著她娘,滿臉的怒氣,頓時嚇的把剩下的話都嚥進肚裡去。
瞧他爹也是一臉不快,當即不敢猶豫,縮回自己屋裡去。
沒人在向著顧佑安說話,徐翠娥立刻趾高氣昂地來到顧老爺子面前,說:“大伯,我給你把話挑明吧,你們要房子就給錢,不要的話,我們就分別的家當。”
顧老爺子不急不躁,慢慢地站起身來,平視著顧志平道:“我們要房子,不給錢!”
他算看清侄子一家人的嘴臉,雖然佑安不是親孫子,可為人厚道,不偷奸耍滑。反倒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見利忘義,對他們老弱咄咄相逼。
況且這孩子心正仁義,他們相依這些年,心底早把他當成親孫子了。
顧志平不敢與顧老爺子對視,連忙移開視線。
徐翠娥當即拔高嗓門,“大伯,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把屋子要了,讓我們一家老小睡大街上馬?你不能只顧你們一家人活的自在,不管我們一家人的死活。”
顧老爺子轉眸看向徐翠娥:“侄媳婦,你不要昧良心,前些年我們爺孫倆是吃住靠你們,可我也添補家裡衣食用度。來富娶媳婦,彩禮錢有一半是我掏的,你家添孫子,辦滿月,錢又是我出的。你感恩過嗎?我身子漸漸不行,錢也花得差不多後,你是怎麼對待我們爺孫倆的?讓我爺孫倆住破舊的西屋,吃糙食餿飯,更過分的連佑安娶媳婦你都不答應,你存心盼著我們爺孫倆死是不是?”
顧佑安聽到這裡,忽然想起顧志平平時裝聾作啞的態度,當即轉頭看向顧志平:“叔覺得到底誰自私?”
顧志平聞言心虛地低垂下頭,徐翠娥生怕顧志平退讓,連忙在一旁說道:“我們傢伙食本來就差,自然不能跟杜蘭做的比,你也不吃這些年嗎?沒養活你嗎?現在來講這些,真後悔沒直接把你們趕出家門,活活餓死去。現在佑安才成親幾日,就又分田地又分家的,鬧得家裡雞犬不寧,你作為長輩不勸他們,倒來說我們的不是。你們良心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