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呈說:“我才沒你那麼變態。”
回去之後,他從車間裡拿來了硫酸,大家才猜到他要幹嘛。
硫酸是用來給變壓器銅線頭脫絕緣漆的,為了安全,瓶裝的平時放在車間倉庫裡,要用的時候才拿出來倒進小碟子盛著。趙文呈拿了一小碟出來,將老鼠連夾子拿到宿舍門口,很多人都來圍觀。
趙文呈將硫酸抽進注射器裡,然後就打進老鼠身體裡,準備和大家一起看一場老鼠垂死瘋狂掙扎的大戲,但那老鼠卻安靜得像吃飽了安眠藥,原來已經一命嗚呼了。
很多人都發出掃興的噓笑,趙文呈更是因為浪費了三塊錢又悔又恨。
伍毅笑著說:“原來你這麼仁慈,居然給老鼠安樂死。”
廠裡面每星期大約有一到兩天不用加班,趙文呈真的不加班就去溜冰,還拉伍毅和澤寬一起去,澤寬不喜歡熱鬧,也沒這個閒錢,伍毅跟著去了一次,覺得沒意思,就再也不去了。
但趙文呈越玩越起勁,後來就算要加班也去,電視都不看了,連老虎機也少碰了,晚上九點十點下了班就出去,玩到十一二點才回來。但他也沒放棄他的拋圈復仇計劃,中午下班的空閒時間繼續苦練。
不加班其實也很無聊,一般就去看電視,伍毅有時去打遊戲機,吳丹貴有時也跟著去,澤寬去過一次,只看不玩。
他本也想去舊書攤看書,但又一次在街上遇到治安查暫住證,他們繞了幾條街走了很多冤枉路才能回去,他之後就很少出去了,萬一被抓,他連200塊罰款都拿不出來,他更不想花這錢。
所以,不加班的時候,他更喜歡在傍晚一個人帶著書到他們上次去的那灰沙場的沙丘去看書到天黑才回來。
面對著夕陽西下的珠江美景,吹著涼爽的晚風,思緒徜徉在現實與想象的世界裡,對他來說就是一種享受。
他幻想著如果能和悅晴在這看書看風景那真是最甜蜜浪漫的事情。到廣州之後他還沒打過電話給她,他怕她如果約出來見面不好拒絕,但他連伙食費都成問題,只好等發了工資再說。
在廠裡上班工作相對枯燥,能夠跟車去送貨是個美差,除了搬貨上下車的時候辛苦一點,在車上等於是玩,還可以到外面長見識。開車的司機是老闆的遠房親戚胡健,二十多歲,平時也在車間幹活,伍毅跟他處得好,常叫他跟車,貨多的時候,將澤寬、趙文呈和吳丹貴也叫上一起去。
要貨最多的是一家生產電視和VCD的電器廠,胡健說這廠生產的是一些冒牌的便宜貨,專門銷往偏遠農村。
變壓器要搬上車間後面的零件倉庫,走一趟可以歇息一下偷懶,他們便在組裝車間看員工幹活。趙文呈最想看漂亮的年輕女工。他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非常可愛,便老往人家身邊站,裝模作樣的跟人家說話。
“美女,我看這車間裡就數你做事最認真。”
女孩羞澀的笑笑,沒說話。
他當作是人家挺享受他的讚譽,繼續說:“我爸媽在老家是開電器店的,賣的就是你們廠的機子。”
伍毅就喜歡跟他抬槓,故意走過來跟他說:“你們家那店不是倒閉了嗎?”
趙文呈說:“那是搬到市裡,是擴大經營。”
伍毅又說:“可這個月也關門了,你媽沒告訴你嗎?”
那女孩捂著嘴巴笑,趙文呈起腳踢伍毅。
廠裡中秋節都沒放假,到國慶節才放假一天,伍毅提議又去逛街,趙文呈卻說:“你們去吧,幾個光棍去瞎逛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溜冰。”
伍毅說:“正好去找拋圈的,你都學半個月了,是時候上戰場了。”
趙文呈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的絕技是要派上大用場的,況且,我現在在溜冰場已經有了目標,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伍毅說:“不錯嘛,這麼快就有成績了,快說,發展到哪個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