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裘叔的事,華應思慮著,只要給足了馮總管銀子,人應該能帶走,何況現在的裘叔,就算冶好,恐怕也撐不了多日,先前本來就身體不好。
時燁卻是一直沒有說話,想起裘老頭兩次交代他的事,像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似的。
蘇宛平找來滕海,叫他跟著華應一起去一趟罪人村,不管費多少銀子就要將人接出來。
滕海如今在梅嶺縣和餘城都很吃得開,蘇宛平已經看到了他和杜儲的厲害,更加想不通當初蘇大丫的先知能力,好在這兩人如今跟她合作。
滕海帶足了銀子去了,而蘇義和趙朋遠卻趕著馬車等在罪人村外,不管如何,兩人都要將師父接回去。
罪人村內,馮總管見到了滕海,再在小管事那兒得知裘老頭已經奄奄一息,因為無人救冶,瞧著也快死掉,就做了人情,收了滕海三百兩銀子,便將裘叔徹底的帶出了罪人村,並在花名冊上劃掉,從此世間再無郭裘。
裘老頭被抬走,那日與他聊天的幾個老傢伙紛紛上前來相送,有人說出真相,原來當初華應和衛成給裘老頭留了一些酒,裘老頭一直捨不得喝,便把酒帶去與幾個老的分享,誰知喝醉了,原本都睡在大通鋪沒有什麼事兒的,可是不知為何,半夜裘老頭起夜後就不見了。
華應懷疑是裘老頭髮現鹽場有事,偷偷摸過去看,結果落在別人的手中。
蘇義和趙朋遠看著一動不動的師父被抬出來,兩人心思沉重,與滕海一起趕著馬車回到傅家院裡,蘇宛平早已經請來了縣城裡最厲害的大夫。
大夫把脈,接著解開傷口,只見傷口已經腐爛,看得幾人觸目驚心,馮總管脾氣不好,將御醫打死,不然裘叔的傷也不會變成這樣。
郭裘要醒了
很快大夫颳去腐肉,上了藥,又弄了藥方,叫傅家的人去抓藥,過一日大夫再過來。
趙朋遠去抓藥,蘇宛平三人卻陪在裘叔的身邊。
不過才幾個月,轉眼裘叔變成這樣,都是私鹽惹的禍,細細想來,一般人吞不下五船的鹽,除非有鹽引的皇商。
想到這兒,蘇宛平就暗自心驚,是哪位皇商呢,此事看來還得跟趙朋遠好好商量一下,他們眼下跟著皇商做生意,萬一這皇商背後還有什麼勾當,那就有些可怕了。
想來趙朋遠告訴他爹,至少由他爹來定奪一下,畢竟是老江湖了,他應該對這些皇商更加的瞭解才是。
這邊由蘇義悉心照顧,蘇宛平和時燁出了屋。
蘇宛平忽然開口,“時燁,你說這一次私鹽一事會不會與牙市有關?”
這讓蘇宛平想起一次與餘三當家做糧食瞞貨的生意,那時她找的正是牙市的人,而那位管事的買走了糧食,當場問過餘三當家一句話,問他可有鹽引,顯然有心做私鹽了。
雖然事後她不再聯絡那牙市裡的人,但這一事卻讓她記憶猶新,一次在身邊聽到有人想賣私鹽的。
時燁摸了摸她的額髮,說道:“別多想,此事複雜,咱們好好照顧裘叔,等他醒來,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關於牙市的那位管事,你以後萬不能再結交。”
蘇宛平看著時燁一臉嚴肅的樣子,她心裡也謹慎起來,時燁說的對,她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了,等裘叔醒來便一目瞭然。
在大夫的診冶下,裘叔的病情有了好轉,只是大夫卻還是提醒著大家,要萬般小心照顧,這個年紀恐怕經受不住,也有可能會出意外。
傅氏一家人很小心的照顧著,蘇義更是連縣學都不去了,一直守在師父的身邊,而趙朋遠卻不知從哪兒弄來了療補的好藥餵給裘叔吃。
至於蘇大丫這邊,那天夜裡,姐妹兩人划著船逃到了一座荒島,之後竟然也到了梅嶺縣碼頭。
兩人不敢白天上岸,便又累又餓的熬到了晚上。
回到小院裡已經是兩日後,蘇大丫洗漱出來,趙秋紅端來了飯菜,說昨日有人送來五箱東西,挺重的,也不知是什麼,上面有封條,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