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徒步回去,走了幾步,蘇大丫便停住了,忽然向蘇三丫問道:“時凌要的三百兩銀子是不是臘月初八要?”
蘇三丫點頭。
隔著初八不過只有五日的時光,她要用什麼辦法弄到三百兩銀子去?
蘇大丫伸手讓蘇三丫相扶,“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進了院子,可是院子裡卻冷冷清清的,蘇大丫站在門口一臉的疑惑,“時凌還沒有回來?”
蘇三丫也正奇怪,院裡的管家匆匆出來,朝兩人行了一禮,說道:“時夫子下午回來了一趟,但傍晚又去參加丁家的酒宴去了。”
“丁家?”
蘇大丫皺眉,她站在門口不打算入院,卻轉身要往外走,那管家連忙上前相攔,“夫人三思,時夫子成為蘇家上門女婿,梅嶺縣不少富紳都笑話他,夫人若在此時不給時夫子面子,恐怕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情份。”
蘇宛平腳步停住,心裡卻很不安寧,時凌這一年來與丁家走得太近了,她很擔心,自上次她在時凌的私塾裡看到了丁小姐女扮男裝入讀私塾後,她便夜不能眛,總覺得丁家對時凌格外的看重皆由丁小姐之故。
她沒有丁小姐的家勢,但她這些年一直用盡全力的支援著時凌,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用盡全力的事情,放在丁家卻只不過舉手之勞,時凌親近丁家也有他的道理,只是她不甘心,尤其恨著丁家人。
蘇大丫沒有辦法,只好回身進入院子裡。然而她並沒有回去休息,卻是在堂前等到了大半夜,可是時凌卻仍然不曾回來,最後蘇金回來了,他一直跟在時凌身邊,成為了蘇大丫的內應。
蘇大丫沒能等到時凌,看到了蘇金,立即嚴聲問道:“時凌呢?為何不曾歸來?”
蘇金連忙答道:“時夫子派我先回來,就是怕大姐擔心,今日丁公子留夫子住在丁府,今夜不回來了,明日直接去往私塾。”
蘇大丫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猛的起身就要往外走,最後被蘇三丫拉住,“大姐三思,時夫子不過是在外頭住上一夜,大姐這般衝去丁府,先不說進不進得了丁府,便是進得了,大姐又要怎麼跟時夫子開口?”
蘇大丫握緊了拳頭,她與丁家誓不兩立。
這一夜蘇大丫根本沒能睡著,到了早上,蘇大丫在梳妝檯前將那深深的黑眼圈遮住,上了妝,人看著精神多了。
她起身出了屋,看到剛出來的蘇三丫,說道:“拿出一百兩銀子去罪人村打點一下,今年接公公來院裡過年。”
“大姐。”
蘇三丫很想說他們只剩下最後一百兩銀子了,可是再過五日,時夫子又要用到三百兩銀子,到時這些銀子該從何弄到手,還有過年時節也要費銀子,這些錢從何而來?
蘇大丫看著蘇三丫欲言又止,於是說道:“你且去做就是,銀子上的事,我來想辦法,我把公公接來,若是能說服公公不再怪責時凌,時凌會很開心的。”
蘇三丫只好默了聲,兩人收拾妥當,便坐著轎子去了俞府陪著學政夫人去了。
接下來兩日,蘇大丫分別給何夫人寫了封信,卻是願意給她家兒子舉薦去往餘城府學的。
信送到何夫人手中,何夫人原本想撕了的,後來一看是個好事,便趕緊找人約蘇大丫去酒樓裡吃飯。
包間裡,蘇大丫與何夫人相對而坐,何夫人便說起了這府學的事。
蘇大丫只淡淡地笑著,她沒有出聲,何夫人表面討好著,內心卻有些鄙夷的看著她,朝身後的丫鬟低語了兩聲,很快丫鬟出門了,沒多會回來後,她手裡拿來一個錦盒。
一看就知道多半是首飾了。
蘇大丫朝那錦盒看去一眼,她上次就發現但凡何府出來的東西上頭都有刻記,首飾是有問題的,她不能收,而且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首飾,而是銀子。
於是她直接開口,“何夫人不必客氣,我平素不愛帶首飾,這些你拿回去。”
何夫人一聽,心中更加鄙夷,臉上卻還是一臉討好的樣子,很快從懷裡摸出銀袋,裡頭裝了不少銀票。
傅氏識字
蘇大丫也不客氣,拿起銀袋看了一眼,約有六百兩銀子之多,她心中一喜,便接著與何夫人聊起這舉薦一事來,她應承何夫人明年開春便將何家公子弄去府學,那何夫人聽了,高興不已,叫上一桌好菜,請蘇大丫吃了一頓大餐。
蘇大丫從酒樓裡出來,轎子直接往小院去。
進了院子,蘇三丫再也忍不住,問道:“大姐,你明知道學政夫人不喜歡走這旁門歪道,大姐要如何去舉薦?”
蘇大丫卻拿起銀袋出來數了數,冷笑道:“為何要為何家舉薦?我可有立下字據?不過是說幾句好聽的話而已,這銀子也是何夫人硬要給的,能怪誰。”
“大姐。”
蘇三丫面色大變,見她滿意的拿出三百兩銀子出來,恐怕是呆會給時夫子的,她驚恐的勸道:“大姐,我聽說何家可不得了,暗中很有手段,還養了一群護衛,咱們真的這麼騙了何夫人,何夫人會不會報復的?”
蘇大丫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不怕何夫人報復,她若報復,我就讓她兒子走不了仕途。”
蘇三丫再次震驚,她不好再勸了,只是心裡很是不安,剛才何夫人出行,身邊跟著不少護衛,把她嚇了一跳。
有了銀子,蘇大丫大方一點了,拿出五十兩銀子叫院中管家好好準備著過年,而這邊已經去打點了罪人村,很快她便能將公公接到身邊,她有法子說服這個老頭,只要他不再責罵時凌,時凌得知有她的功勞,想來也會很感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