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王參政,您博學多才,可要拿個主意出來啊!”
“是啊,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闖賊已經將洛陽圍的水洩不通了啊......”
官員們都沒了往日的雲淡風輕,是個人就知道,看李自成這架勢,很明顯就是要一次拿下洛陽。
要是洛陽被攻陷了,從永寧、宜陽那些地方官員的下場就能知道,他們這幫人正是李自成要打倒的物件。
“我怎麼辦,你們都問我該怎麼辦,我去問誰!?”河南參政王胤昌驚慌的四處踱步。
這幫廢物東西,之前一個個瞞報玩的賊溜,早點報上來,就算跑路也能趕趟,現在可倒好,闖賊做大,想跑都跑不成。
都問我,本官又不是神仙,能退百萬兵。
“呂老來了,呂老來了!”
眾人不知所措時,門外忽然闖入一群人,卻是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和千總黃虎帶著一幫小校進來了,他們都是主戰派。
呂維祺是前兵部尚書,雖然已經賦閒在家,但那份聲望和人脈還是在的,他一進來,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
有了這麼一個做主肯擔當的人,王胤昌也算是能抽身而退,但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姓呂的渾貨,洛陽是本官的地盤,你直接帶著這群粗鄙的武夫闖進來,是不是有點不把本官放在眼內了?
想雖這麼想,但王胤昌也知道,這洛陽不出奇蹟是根本受不住的,莫說一個呂維祺,便是戚繼光爺爺在世,也不可能。
既然他搶著找死,那就讓他上!
想到這裡,王胤昌才舒心不少,笑眯眯上前道:“呂老來了,下官也就放心的將這城防諸事託付出去了。”
呂維祺掛著一條白鬍須,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想鳥這個蠢貨,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一點臺階還是要給。
“承蒙參政王老爺抬舉,實在是愧不敢當,老朽已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也就不懼什麼擔責與否了。”
小心思被道破,就好像被按在地上啪啪打臉,王胤昌尷尬的笑了幾聲,“不知呂老有什麼辦法能破敵?”
“破敵,你也太高估我了。”呂維祺笑了一聲:“賊軍數十萬,破敵是不可能了,但是禦敵倒還有不少方法。”
說完,他向身旁一讓,一名披掛著甲冑的將官踏步出列,環視周圍諸官吏,抱拳道:“末將原洛陽千總黃虎,見過諸位老爺。”
“黃千總,你不趕緊去守城,到府兵部來做什麼?”王胤昌有些嫌棄的樣子。
“方才老朽所說的禦敵之策需要諸位同僚共心協力,請聽黃千總一言。”呂維祺出面解圍。
黃虎道:“卑職是奉了我家三殿下之令而來,呂老負責安定城內,我等則在城頭與流匪廝殺。”
“但是現在,兵員有所不濟,所以...還請各位大人把全城的刑犯全部釋放出獄!”
一聽這話,剛才還算淡定的官吏們直接原地爆炸。
“什麼?”
“可惡,這成何體統,於理不合!”
王胤昌也是冷笑連連:“黃虎,你不過是個千總,這等戰守大事,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黃虎沒有理會這位參政老爺,徑直從他身前走過,大聲道:“幾十萬流匪就在城外,我不與他們以命搏命,你們都還能在這信口胡謅嗎?”
說著,黃虎臉色逐漸冷若寒霜,手放到佩刀上,邊走邊道:“我來這裡,只是奉勸大家一句。”
“平日裡你們如何的勾心鬥角,我們都不管,但是現在,無論是虎豹還是難纏的小鬼,都得好好在這給我趴著!”
“耽擱了守城大事,可就休怪弟兄們不客氣!”
說完,他故意抖了抖腰間的佩刀。
眾官吏被這一番話整的顏面盡失,但礙於兵兇戰危,卻又不好多說什麼,萬一被當場砍了,可沒有人為他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