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面“朱”字大旗出現在山坡頂上,擋住了潰逃官兵的退路。
面對潰兵,南陽營的處理很堅決,大盾直接豎起來,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楊奉,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開火的架勢。
楊奉和南陽營的前軍主將雷大虎說了幾句什麼,兩邊差點開始火拼,然後前者罵罵咧咧的,居然馬鞭一甩,帶著潰逃的衛所兵轉頭又殺了回來。
由於知道已無退路,這些返身回來的衛所兵和之前好像換了個人,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硬生生將一面倒的局勢,變成了相持局面。
戰場中,楊奉的衛所軍實際上已經陷入被動,死傷人數一批接著一批,白鳴鶴知道官軍要做困獸之鬥,也趕緊加大了投入人數,幾乎要把楊奉的人馬全部包圍起來。
只是由於指揮使楊奉的親自督陣,親兵又都是比較能戰的死士,這才勉強在逆境中形成了與白鳴鶴的大軍的相持局面。
“媽的,雷大虎怎麼還不動!?”多年沒有上陣的楊奉,甚至已經帶著親兵上陣廝殺,渾身都是鮮血。
他將幾名湧來的流賊一刀一個砍翻,然後望著後方仍舊未動的南陽營陣地和一望無盡的人頭,心想:
“這個朱由樺,莫不是要藉著流賊的手,把自己的人耗光?”
這時,後方突然傳來“砰砰”聲,楊奉轉頭一看,居然是南陽營將那些連他都控制不住的潰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擊斃在陣前了。
南陽營那邊再次傳來凌厲的喝聲:“南陽王有令,退者殺無赦!”
“退者殺無赦!!”無數南陽營的官兵一齊怒吼。
“不行了,快撐不住了!”一名親兵退回來,嘶吼著道:“流賊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
“南陽營呢,南陽營呢?”楊奉有些絕望了,“傳令下去,再堅持堅持,援軍就快到了!”
山坡上,看著楊奉陷入苦戰,雷大虎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意思,不過隨即他轉頭有些急促的道:
“派人再去催一催,流賊人數眾多,乙字營下去可能只是杯水車薪!那姓黃的再不來,楊奉的人就要打光了…”
聞訊,一名傳令兵點點頭,立即出陣,向後方飛馳而去。
後方的白鳴鶴和劉希堯並沒有親自上陣,他們站在大旗下面,滿臉的冷笑,只是不斷將受傷的人撤下來。
在他們看來,這南陽營雖然厲害,但總歸人數不多,是不敢上來攪和的,敢來早就來了,何必等這麼久?
流賊人數雖然多於楊奉的衛所軍,但畢竟兵員素質不行,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麼軍械和甲冑。
衛所軍儘管不堪一戰,但手上還留有起碼的衣甲和制式兵器,見到南陽營毫不留情射殺潰兵的那一幕,不少人都知道,逃不成了。
既然逃不成,那就只有拼死一戰,方有一線生機!
一面是困獸之鬥,一面是想盡快解決這些官兵,兩軍已經陷如膠著狀態。
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從流賊左側的山上發出一片震天動地的鼓聲,漫山遍野的人馬從樹叢中奔出來。
看見這個,激戰中的雙方都是一愣,隨即流賊方面發出了歡呼聲,他們從旗幟和衣號認出了,這是他們義軍的人到了。
劉希堯和白鳴鶴對視一眼,都是快活地笑了。
“看來是田見秀的大軍到了。”
“那麼這樣看來,朱由樺後面的追兵遲遲未至,是已經被田爺解決了?”白鳴鶴也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