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傅總督別來無恙啊!”朱由樺嘿嘿笑著,在眾人想掐死他的目光中走上正堂,尋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這廝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翹著二郎腿,把本來當擺設根本沒人吃的青棗當成花生豆一樣嚼。
聽著“嘎嘣嘎嘣”的脆響,文官們全都生出了厭煩的表情,反倒是武將沒什麼感覺,看起來這位王爺是個直腸子。
“哼!”
這哪裡是來道歉的,這分明是有恃無恐。
啪!傅宗龍拍案而起,但還沒等他說話,朱由樺就站起來搶著說道:“各位可知道本王今日來此的目的為何?”
“那獻賊與假曹操合營後又分營,先取鄧州,又攻淅川,下一步是什麼,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要圍攻我們南陽。”
“嘿嘿!”朱由樺看著傅宗龍,“唐王爺慌啊,急啊,那是又慌又急,接連幾日到本王府上,叫我到開封催促王總兵火速往援。”
“現在好了,傅總督一來,我們這主心骨有了,但是唐王爺哪兒卻也還是怕,這麼多的流匪,能不能擋住真是兩說。”
“傅總督不知道,流賊過來的非常快,一下打到南陽,簡直跟吃桃子似的,不快著點兒,南陽可就不保了。”
本來打算興師問罪的傅宗龍被朱由樺這麼一說,倒也沉吟著坐下,將先前那些不快忘了個一乾二淨。
南陽的事兒,他也是聽說過的,這可不是塊好咬的肉,貿然下口,肉吃不成,倒可能丟官去職。
回想起來,傅宗龍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倒黴,上輩子是得罪誰了?
這大半輩子過來,先定黔亂,再撫貴州,功勞沒少立,大獄也沒少蹲,基本都屬於有事兒放出來支撐大局,沒事兒再抓回去關著的節奏。
這不,實在是沒辦法了,又不想放孫傳庭打自己臉,崇禎才想到還有個傅宗龍可用。
傅宗龍也知道皇上的意思。
北邊洪承疇在和皇太極決戰松錦,南邊又鬧起了流賊,丁啟睿沒什麼能耐,越剿越亂,楊嗣昌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才把自己放出來頂頂。
一路過來,人還沒到任上,接到的壞訊息不斷,不是這兒失陷,就是那邊的官軍又起了營嘯,倒是這個朱由樺,讓人眼前一亮。
可是當街撒尿這個坎兒,傅宗龍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第一印象已經定型了。
現在的傅宗龍,一看見朱由樺,就能聯想到當時這貨撒完尿回頭舒服的那欠揍樣兒。
“南陽王爺有什麼話說?”傅宗龍皺著眉頭,強迫自己不去想朱由樺撒尿的事兒。
朱由樺道:“南陽是唐藩重地,一旦失陷,總督大人難辭其咎,還有在座的各位都有責任,要想避免吃罪,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傅宗龍問。
朱由樺神秘一笑。
“本王有一計,但要先請問諸位,流賊的根本是什麼?”
眾人議論紛紛,巡撫高名衡道:“是各地流民。”
朱由樺又問:“那流民因何而成?”
高名衡想了想,嘆氣道:“我河南連年苦旱,田裡收成不好,去年鬧了春荒,今年初跟著下起雨來,連下一個多月,田地都受了妨害。”
“米珠薪桂,民不聊生,自是都成了流民,聚為匪患。”
王紹禹也道:“是啊,還有賊兵退後遺留下來的殘寇流賊,各處官軍潰敗逃亡的散兵遊勇,這些人嘯聚山野之間,不時成群結夥打家劫舍,為害民間。”
朱由樺微微一笑,自信滿滿道:“若本王能讓流賊自散呢?”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