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墨這才慢慢的點了點頭,而等他細細的看著她的臉的時候,卻瞧見了她臉上隱約的巴掌痕跡,他剎那間變了臉色。。
“誰打你了?”他滿臉的怒意。
絳墨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似乎想要去遮擋,“是鄭姑娘,這原是我該受的,讓她打一下也好,心裡總好受了一些。”
聽到她的話,桓怏頓時變了臉色,旋即冷笑道,“她昨日進府的,今日便敢這樣的打你,看來還真的把自己當做府邸的主人了,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她算賬,她算是什麼東西,瘋了不成。”
絳墨忙扯住了他的袖子,知道他一去便又是一場軒然大波了,“她是咱們的長輩,咱們更要尊敬她才是。”
桓怏冷笑了一聲,“哪裡來的長輩,我竟也不知道,等我二叔沒了之後,亦要將她趕出府邸去。”
絳墨聽到他的話猛地一愣,“你說什麼?”
桓怏這才知道自己失了言,只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絳墨,眼底湧動著波濤,“祖父說要殺了二叔,你會傷心嗎?”
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慢慢的說,“不會。”
桓怏對她的回答十分的滿意,俊美的臉上滿是歡喜,“我便知道你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再無旁人,有你這句話,我便再也不會疑心你了。”
此時丫鬟們已經將飯菜備上了,叫兩個人來用飯,絳墨這才收斂了心緒。
然而第二日一早,絳墨和桓怏便出了府邸的門,絳墨亦不想招搖,只帶著幾個小廝,備下了一些的東西,和桓怏一起直奔著城外去了。
護國公知曉桓怏要跟絳墨一起去拜見父母,亦沒有多說什麼,只在上朝之前吩咐了幾句話,便也沒有再管他。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兩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小院,等小廝們搬來凳子,絳墨和桓怏才慢慢的從馬車上下來了。
絳墨根本不認識什麼爹孃,所以整個人懨懨的,才下了馬車便瞧見一處顯得寒酸的小院子前面站著幾個人。
而其中一個滿身粗布衣衫,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只怕便是她的父親了,身邊的看起來滿臉精明的女子,便是那後孃了。
絳墨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目光卻被一個女子給吸引過去了,卻見一個十五六的女孩子正站在那裡,穿的卻是一身的錦衣,雖不比得護國公府的衣料,但跟看起來寒酸萼爹孃想必,亦是穿的十分的好,而她的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細白銀鐲子,頭上幾根金簪子。
絳墨瞧著這女子的樣貌與自己現在的這張臉倒是有幾分的相似,但那女子瞧著飛揚跋扈,想必亦不是什麼善茬了。
而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生的十分的弱小,瞧著來了這樣多的人,亦是嚇得躲在了父母的身後,只將頭探了出來。
絳墨和桓怏慢慢的走了過去,而這幾個人皆是滿臉的震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著什麼話。
他們不過是鄉野出身,哪裡見過這樣大的陣仗,便是桓怏那身氣度,亦是從不曾瞧見過的,不由得看直了眼睛,不成想這大戶人家的少爺,竟嬌養成這樣,竟比女子還要細嫩。
然而絳墨和桓怏走過來之後,桓怏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幾個人,瞧著他們衣衫破舊,竟連自己府邸的奴僕也比不上,忙問道,“岳父岳母在哪裡?”
這一對夫婦滿臉的錯愕,良久才知道說的是自己,但他們只知曉自己的女兒是去人家的府邸裡做小妾的,自然不敢讓人家稱為岳父岳母了。
卻見那男人忙躬身道,“我便是絳墨的父親,絳承朔。。”
桓怏聽了這話反倒愣住了,忙看向這男人,卻見他生的樣貌平平,竟不像是能生養出絳墨這般金玉一樣的人物來。
倒是他旁邊的夫人滿臉的笑意,“少爺一路上辛苦了,裡面請罷,已經備下了粗茶。。”
桓怏見他們說的真摯,卻也被絳墨的父親簇擁了進了院子裡,一進門卻見幾只雞鴨的亂飛,差點落在他的身上,還有一隻狗,衝著他不斷的叫著。
桓怏自小便嬌生慣養的,哪裡見過這些,頓時變了臉色,若是旁人早就翻臉了,但畢竟是自己的岳父,適才自己還鬧了那樣的誤會,便只得忍了又忍。
絳墨正要跟著桓怏一起進去,不料適才那丫頭竟將她給一把攔住了,等眾人離開之後,那丫頭滿臉狂傲的將她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一雙眸子裡皆是羨慕。
“沒想到你竟有這樣的命,嫁到了護國公去。”那女子冷哼一聲,“原本還怯懦的不敢大聲說話的人,如今倒是腰桿子站得直了,但是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如今得意了,便能越過我去。”
絳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我是你的姐姐,你現在投奔我來,你還敢這樣的跟我說話,看來你真的不懂眼色的很。”
這原本便是她的妹妹絳痕,在她的記憶裡她的姐姐是個懦弱無用之人,以前在她的面前連大聲的說話也不敢,整日裡只知曉哭泣,沒想到今日一見竟似變了一個人似的,只見她渾身上下氣度不凡,而那身衣衫亦是十分的漂亮的,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
“你頭上的簪子倒是好看。”她看著絳墨的頭頂,伸手便要去摘,“給我摘下來。”
絳墨皺了皺眉,卻一把躲過,漆黑的眼底裡帶著怒意。“你算什麼東西,也來要我的東西,還不快滾,憑你也配?”
而就在這時,卻見一陣腳步聲傳來,卻見適才那婦人走了過來,細細的看著絳墨,冷哼一句,“她是你的妹妹,你的東西給她又能如何,如今你攀上了高枝,竟不管我們了,莫要忘了,是誰將你拉扯大的,如今更應該報恩了。”
“報恩?你們將我賣到青樓的時候了還記得我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