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薔又抄了幾個時辰的經書,又替她在邊關征戰的父親祈福了一番,直到天邊有一抹淡淡的霞光,在才下山。
絳墨坐在馬車中,因為鋪了厚厚的墊子,並不怎麼顛簸。
鄭薔待她也沒有了之前的親暱,只是臉色有些慘白,滿肚子的心事,只是偶爾將目光落在絳墨的身上,卻是欲語還休。
絳墨撩開簾子,卻見桓蘅的騎著赤夜走在前面,那赤夜乃是絕世名駒,哪裡願意這樣不緊不慢的走,只急不可耐的嘶鳴著,似乎想要撒腿就跑。
桓怏正騎在馬上,見絳墨將頭從馬車裡探出來,揮起手裡的馬鞭子便要打。絳墨忙把頭收了回去,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桓怏。
絳墨剛將簾子放下來,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刀槍之聲,旋即是馬兒的嘶鳴聲。
她們的馬車驟然間停下,絳墨雖有所防備,但腦袋還是不由自主的撞到馬車上,疼的她忙用手指揉搓著。
此時卻聽外面傳來男人粗暴的聲音,“站住,打劫。”
絳墨忙向鄭薔瞧過去,卻見她沒有半點的畏懼,掀開車簾便出去了,這讓絳墨不由得感嘆,果然是將門家的千金,見過世面,若是別家的閨閣千金,嚇得只怕都昏過去了。
她只得自己安排的事情來了,她讀了那媽媽給她的風月之書,自古美人愛英雄,這風月故事卻是她最喜歡的。
只要桓怏衝過去,她找來的那幾個盜匪便佯裝打不過,落荒而逃,那時候鄭薔定會對桓怏高看一眼。
只是未曾想到桓蘅也會過來,而且桓蘅習武多年,若他橫插一刀過來,絳墨反倒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了。
絳墨這樣一想,便急匆匆的跟了下來。
卻見那媽媽果然辦事靠譜,也不枉費她拿出銀子和人參來。卻見找來的那幾個人個個高大魁梧,面露匪氣,一身凶神惡煞的模樣。
那為首的男人手裡拎著大砍刀,臉上橫肉直飛,鬍子亂糟糟的都能當鳥窩了。
“呦呵,好漂亮的兩個丫頭,給爺回去當壓寨夫人剛剛好。”那土匪頭子一邊拿著樹枝剔牙,一邊吩咐身邊的人,“去將那兩個丫頭綁起來。”
絳墨忙去看桓蘅,卻見他已經從赤夜身上下來了,目光依舊是淡然,見絳墨看自己,便也瞧了過來,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目光中帶了一絲的笑意,旋即慢慢的搖了搖頭。
她一剎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告訴她,她的把戲他已經明白了,只讓絳墨隨便的敲鑼打鼓,這場好戲他不會打擾半分。
絳墨咬了咬牙,待看向桓怏的時候,卻見他跟在戲臺下面看戲一般,滿臉的興致勃勃。
她咬了咬牙,幾步跑到他的身邊去,扯著他的衣袍,急道,“小少爺快救救妾身,他們要搶走妾身呢。”
此時已經走兩個土匪走了過來,見桓怏擋在絳墨的身前,怒道,“趕緊把這丫頭交出來,否則就把你的腦袋剁下來。”
桓怏卻並未讓開,滿臉的氣定神閒,隨手指向了鄭薔,“那丫頭是鄭大統領家的千金,你們只管搶了她去,或是當壓寨夫人,或是跟鄭家要贖金都成。我勸你還是將她帶回去成親,等生米煮成熟飯了,生下幾個小土匪,將來還能做鄭大統領的乘龍快婿。”
這哪裡說的是人話,便是氣血男兒,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絳墨氣的差點吐出血來,只從後面扯了扯桓怏的衣袖,低聲喚了一句,“少爺。”
桓怏將絳墨從自己的身後扯出來,“這丫頭是本少爺從青樓裡買出來的,整日裡只會勾三搭四,挑撥是非的,你若帶回去,只怕沒幾日你們幾兄弟便不和睦了,以後還怎麼佔山為王,若是窩裡反了,那沒幾日官府便能把你們圍剿了。”
那兩個土匪聽到這話也愣住了,只轉頭看著他們的老大,似乎在等著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