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這三天中,林修緣什麼也沒做,就全身心陪伴著父母,而林淮北甚至這三天,連朝都未上,只為了能夠和林修緣多相處一些時間。
雖然林淮北與宋芷兮多有諸多不捨,卻並未在這件事情有什麼怨言,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孩子並未凡人,既然不是凡人,所做之事,便不能以尋常規矩道理約束於他。
到了走的這一天,宋芷兮徹夜未眠,一大早就開始親自給林修緣收拾行李,其實對於林修緣來說,這些都未必能夠用得上,但這是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關懷,林修緣自然不會阻攔。
他將母親收拾的東西,都放入了混沌磨盤中,雖然東西不少,但好在磨盤的空間足夠大,倒也不擔心。
最後鎮南王林淮北與宋芷兮將林修緣送到了京都城門口,在外面,段雲海和其餘三人也都已經到了,除了段雲海外,三人的父母都在與自己的孩子互相道別,有歡喜的,也有傷感的。
父母身份特殊,林修緣沒有讓他們送出城門外,在城內便做了告別,在宋芷兮泛紅的眼神下,林修緣跳下馬車,然後沉默片刻,轉身而去,與城門口在那裡等候的徐遠遊,一併走向了城外四人所在之地。
宋芷兮開啟車簾,目送著離開京都的林修緣,眼淚在也止不住的落下來,這是林修緣第二次離開她,卻是她第一次目送自己的孩子離開,林淮北將自家愛人抱入懷中,無聲的安慰著。
林修緣出城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父母還在原地等候的馬車,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壓抑,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人,很快便將這份壓抑深深埋藏在心裡。
他看向已經準備妥當的四人,沒什麼多的言語,只是淡淡道:
“上路!”
隨後他率先先前走去,四人多少有些愕然,祁春更是直接開口道:
“我們要怎麼走?坐馬車還是騎馬?”
林修緣並未回頭,只是淡淡道:
“徒步。”
這話一出,四人中除了此刻修為被壓制到了修心境的段雲海外,其餘三人都是微微一愣,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祁春更是漲紅了臉道:
“你有沒有搞錯,你知道這裡距離浩然書院有多遠嗎?你讓我們走著去?”
林修緣轉頭看向他,眼神平淡,卻讓祁春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林修緣淡淡問道:
“你有意見?”
祁春嚥了口吐沫,要是咬牙說道:
“從京都到浩然書院,足有萬里之遙,我們要是徒步走過去的話,怎麼可能做得到,要知道,我們可還沒有修行呢,可沒有你們這樣的體魄。”
林修緣並未說話,而是將眼神看向了其餘三人,段雲海沒什麼表情,從聚賢會後,他似乎就變成與世無爭的樣子,特別是面對林修緣,永遠都是那副淡漠而又平靜的表情。
而姚子涵和呂華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對此事顯然也是抱有疑問,只是不如祁春那樣敢說出來罷了。
林修緣將四人的神情都看了一遍,終於開口道:
“如果你們去書院是為了修行,那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修行就已經開始了,這便是你們修行的第一步。”
姚子涵終於開口道:
“可是書院要求我們在三個月的時間內,要抵達書院參加報名,徒步的話,萬一趕不上了要如何是好?”
林修緣依舊是聲音平靜道:
“那你們就要想辦法讓自己走的更快一些。當然,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做不到,那我覺得你們也不用去書院了,四脈修士即便修行方法不同,但修行之人,面對天地大道,想要破境登天,勢必要歷盡艱苦,磨礪心境,破除萬難,如果你們連這個心都沒有,即便到了書院,最後也是無望大道,不如不去,浪費時間。”
說完之後,他不再多言,轉身便向遠處走去,其實,林修緣本沒必要與他們說這些,但是他既然身為護道之人,既有護道之責,也有傳道之任,他並未在書院修行過,卻自幼跟隨師傅走遍九州大地,何止千里萬里,皆是徒步而行,才練就了他堅韌不拔的心智,這便是他所能傳授之道,言傳身教!
徐遠遊跟在林修緣的身邊,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小傢伙們,笑了笑後,也與林修緣並肩而去。
姚子涵三人互相對視,面面相覷,反倒是段雲海,一言不發,便是直接跟了上去,在他動身之後,姚子涵和呂華也先後跟了上去,最後的祁春,臉色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一咬牙,還是小跑著追上了眾人。
徐遠遊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四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對林修緣幽幽道:
“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卻有了為人師長的架勢,很難看出,明明你只是和他們年級相仿的少年。”
林修緣淡淡道:
“我沒有當他們師長的意思,只是想起了當年師傅給我說過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便說給他們聽了。”
徐遠遊嘆道:
“謝先生不愧是當代大儒,一代聖賢啊,教徒手段,實在令人難以企及。”
林修緣對此沒有說什麼,而他們一行人的浩然書院之行,也就此開始了。
從京都城出發,一路向北而行,所要經過的第一個地方,便是先前孟亦瑤曾經約他前往的那處清水溪邊,途經此處,林修緣本來已經平靜的內心,不由再起一絲波瀾,但很快又被他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