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薇等人登上馬車前往清覺寺之時,秦仲光正好氣勢洶洶地走進了秦夫人所在的主院。
秦夫人聽了梅香的彙報,正有些驚疑不定,見著秦仲光也沒甚好臉色,正要冷冷刺上一句,卻聽得秦仲光陰惻惻道:“都下去,我和夫人有要事相談。”
秦夫人皺了皺眉,不知秦仲光在鬧什麼,心裡有些警惕,便拉著梅香不讓她走。
“梅香和妾身情同母女,最是忠心。國公爺要說什麼機密事,她竟也沒份聽?何況,時辰不早了,妾身還要進宮……”
“進宮?還進什麼宮?都聾了嗎?給我滾出去!”
眾婢覷著秦仲光臉色,連忙屈膝退下,唯有梅香被秦夫人扯著不好掙脫,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立馬招來秦仲光的怒喝。
“大膽賤婢!連我說話都使不動了?敢情這國公府的主子並非姓秦,而是改姓何了?”
秦夫人心頭微跳,也被激得火起,莫名其妙地懟了回去。
“國公爺是在西側院那裡吃了炮仗過來的麼?做什麼跑到我跟前來抖威風?梅香是我的人,賣、身契也在我手裡,她可不姓秦!”
梅香早已在秦仲光怒喝之時已經知趣跪下,此刻更是進退維艱,只能老實磕頭求饒。
“都是奴婢的錯,國公爺要罰就罰奴婢吧。”
秦仲光冷笑著走近,長腿一伸,竟直直朝梅香心口位置踹去。
若不是彼時梅香正在磕頭,正好矮了矮身子,此刻也不至於只捂著肩膀歪坐在一旁流淚,而是捂著心口暈死過去了。
秦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站起身來,用力推開秦仲光,嘴裡罵道:“秦仲光,你是瘋了不成?無端端跑來我跟前撒野,還打我的人!你是國公爺了不起,可我孃家的人也還沒死光!你若想打殺了我,給蘇氏挪位置,呵,我告訴你,你做夢!”
她將梅香扶起,溫言關心了兩句她的傷,知道只是傷了肩頭,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和秦仲光對峙。
可她看到的卻是秦仲光冰冷酷寒、飽含厭惡的眼神。
秦仲光輕蔑地瞥了眼仍跪著的梅香,好像在看一隻螻蟻。
“罷了,既然夫人心疼這個奴婢,那就讓她一併聽著。反正,這事她也算是當事人之一。”
秦夫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膽戰心驚道:“國公爺這是什麼意思?梅香怎麼了?你今日過來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這個問題似乎該我問夫人你吧!”秦仲光冷笑道,“我想請教你,堂堂一個國公夫人,表面光風霽月,私底下卻派貼身婢女勾結賭坊打手、地痞流氓,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秦夫人快速看了梅香一眼,後者也震驚地抬起頭來。
兩人對視過後,都在對方臉上發現了同樣的驚恐和懊悔。
若說秦仲光來之前還心存半分僥倖,此刻已經百分百判定了秦夫人的罪名,他怒火更盛,直接甩過去一個響亮耳光。
啪的一聲過後,秦夫人呆若木雞。
“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你個混蛋!”
她紅著眼就要撓秦仲光的臉,後者身手敏捷,及時將她推開。
秦仲光手勁大,一個沒控制好,正好把秦夫人推向了那張大理石臺面的黃花梨圓桌,磕得秦夫人後腰生疼。
秦仲光臉色有點不自然,但很快就將其抹平。
“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做的那些骯髒事,我都知道了,陛下也知道了。我之所以要屏退眾人,不過是想給你這個國公夫人留點最後的顏面罷了。誰知道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從今日起,你就在這院裡養病吧,哭靈的事也不必再去了,蘇氏會替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