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中的妃嬪都出身官家,大多數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淑女。她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個中上之姿,論姿容比不上淑妃等人,論才氣更比不上賢妃等人,就連皇后都是才貌雙全……
那些娘娘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呢?
止薇想不通后妃們為何草木皆兵,可她隱約有預感,她的黴頭估計短期內都散不去。
果不其然,提鈴剛開始不久,就來了另一個壞訊息。
昨晚跟她“互相扶持”過的那株草兒已經沒了,多半是被勤快的宮人拔了,又或者,是被什麼人踩死了。
止薇在那個位置站了會,才繼續幽幽前行。
要說傷心,自然是沒有的。
她若是這麼傷春悲秋的性子,早就被司苑局那些種花、剪花、嫁接的工作抑鬱死了。
可一聲嘆息,還是有的。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說不定,再過幾日又能見著它了……”
植物是一種很堅韌的東西,就像這株最普通的草兒,柔弱,隨便一個三歲孩童也能輕輕鬆鬆弄死它。可,死亡對植物來說哪有那麼容易呢?
或許,它的根還在;或許,它早已將草籽悄悄藏在了土壤裡、吹到了半空中……
只要有一丁點陽光和水,它們都能長得生機勃勃。
就像這座宮城裡的她一樣……
這一夜,止薇已不敢懈怠偷懶,硬生生熬了個通宵,卻不知後宮裡頭輾轉反側的更大有人在。
其中,坤栩宮的燈火通明顯得格外耀眼。
後殿中,皇后身著寢衣,披散著頭髮,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卻仍是正襟危坐。鳳眼微斜,眉尖也跟著蹙起。
“林姑姑,你說,太后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皇后掌著後宮大權,不敢說面面俱到,可太后把止薇從司苑局叫過去慈寧宮受罰這樣明顯的動靜,她當然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風。
林姑姑猶豫道:“太后娘娘和陛下是親母子,出了這樣的事,對那宮女小懲大誡一番也是理所應當……”
皇后冷笑著說:“林姑姑,今兒賀婕妤可是去了慈寧宮的,你難道不知道?以她的性子,若無所圖,那個止薇能穩穩當當走出慈寧宮的門?”
“娘娘是懷疑太后、賀婕妤對那個宮女有意籠絡?”
皇后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怒氣卻不是對著心腹發的。
如今中宮無子,甚至連個皇長子都沒有,賀家心思浮動,這並不是什麼少見的事。
只是這話林姑姑不好對皇后說,就怕勾出她那無子的傷心事。
在旁為皇后按摩著小腿的綠桃想活躍下氣氛,便故作輕快道:“賀婕妤也是無計可施了,最近幾個月陛下似乎都沒在她那兒歇過幾次,年後更是一次都沒。這兩年來,賀婕妤仗著自己是太后的親侄女,在宮裡也沒給人氣受,聽說人緣極差呢。她現在想籠絡人,早幹什麼去了?這會兒,也就只能捏著鼻子在宮人裡挑了。她們想找棋子,也不知會不會反受其噬呢~”
她向來得寵,但今日皇后和林姑姑的對話她卻是不知的。
故而,皇后臉色微微變了時,她還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