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千聽到這話,情緒有些崩潰,語氣竟有些哀求地說道:“我……我的一個兒子,兩個侄子,都死在了你們川府的手裡……。”
“是你想爭,所以他們才死了。”可可冷靜地回應著。
“我……我知道,我是想說,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什麼仇都解得差不多了吧?我希望你們能遵守諾言,保我韓家後人,能夠活下去。”韓三千有些激動地吼道。
“我用於家列祖列宗發誓,哪怕我死了,韓堯和你的家人,朋友也不會有事兒。”可可直言說道。
“好,好……。”韓三千無奈地點了點頭:“我有一事不解?”
“什麼?”
“你於家也算是大門大戶了,為什麼你會為了他,玩命也要拼掉我?”韓三千吼著喝問道:“這真的值嗎?”
可可扭頭看向窗外,輕聲呢喃道:“我的前半生已經和他糾纏不清了,在我的世界裡,早都沒有了值與不值。他許給了川府一個未來,那我就願意幫他實現這個未來,僅此而已。”
韓三千久久無言,閉上眼睛回道:“秦禹混到今天,也有孤臣了。我他媽認了,我輸的不冤!”
是的,孤臣。
可可就是秦禹唯一的孤臣!
此次事件,全由可可一人策劃,讓遠離川府核心圈子外的蔣學,林成棟,保林等人,幫忙攢局,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過秦禹任何細節。
她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老三角地區的戰爭一結束,留給可可的反映時間就已經不多了。她必須在韓三千撤離歐盟區之前,就要掐住對方的軟肋,為後續的翻盤留下伏筆。
而站在秦禹立的場上,他對韓三千肯定是沒有任何情感的,反而這個人死了,他才能解恨。
因為普萊港事件,甚至是劉子叔死的事件,都有韓三千的影子,雙方積怨如此之深,早就沒啥調和的餘地了。
但這件事裡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葉琳。她之前幫了秦禹大忙,親自勸說過韓三千,那麼秦禹如果知道這個計劃,那一定會左右為難。繼續執行下去,等於無恥地利用了葉琳;不執行,股權又很難拿回來。
可可不想讓秦禹陷入到這種境地,更不想讓這個計劃洩露出去,傳到葉琳耳朵裡。到時候她拉著吳迪過來一塊勸阻,那秦禹到底是幹還是不幹呢?或者是,事情結束,訊息一定會洩露,到時葉琳拉著吳迪過來質問,秦禹又該如何回應呢?
節外生枝,變故太多了。
可可是秦禹一個人的孤臣,她清楚事情的利弊……並且她答應過他,要給川府插上一雙翅膀。
韓三千與可可只短暫交談了兩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是亂世之下,於草根中崛起的絕對梟雄。
他從歐盟區機場接到那個簡訊開始,就預感到了這一天。
人生匆匆數十年,回首望去,以往種種皆為過眼雲煙。
韓三千或許在之前還有不甘,可這幾天的遭遇讓他明白,他就是失敗了,成也政治,敗也政治。
他坐在椅子上,拿著在廁所踢碎的瓷磚碎塊,果斷地割破了自己的脖子,流了一身鮮血。
八區的一些政客說,韓三千就是一個投機者,是一個賣國賊,不知道偷偷幫助歐盟區幹了多少髒事兒。
八區的一部分民眾,一部分民營企業的領導又說,韓三千其實也沒有那麼壞,他在八區經營這麼多年,搞活了經濟,留下了有生命力的民營企業,解決了很多人的就業問題。他捐過糧,慈善式地修過公路,蓋過救濟署小區……他的罵名背後,也有八區如今的一角繁華。
他死了,梟雄落幕。
……
九江城外。
可可面容嚴肅地吩咐道:“馬上詢問一下保林那邊,看蔣學的人接沒接上他們。”
“好。”林成棟點頭。
五分鐘後,七區軍部總政大樓內,周興禮咆哮著吼道:“他媽的,這麼多人搞這件事兒,最後能讓一個女的把所有人都騙了嗎?!你們都是飯桶!我告訴你,那個女的要是安全離開了九江,大區安全域性從一把往下,老子全給你們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