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從珍珠村的每一個村民身上一一略過:“你們這裡既然是珍珠村,我們就玩一些有意思的。你尋一方有著暗流的海水圈起來,然後我們兩方放人進去搶奪同一個珍珠蚌。誰能先奪上來,便算是誰贏了。若是你選的人贏了,那我便將你們這裡的人放了,你看可好?”
像是一條活路,可終究還是死路:翟韜手底下的能人異士很多,熟識水性的更是不少。
何況這一次說是取的珍珠蚌,瞧著翟韜平日裡的做派,只怕是他的人也會心狠手辣:想要一人將那珍珠蚌拿出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殺了另一人。
恐怕這一次他們這邊不管選誰,都是一場惡鬥,甚至有可能讓那人丟了性命。
可他們還有退路嗎?
翟韜眯眼笑著瞧著謝司雲:“怎麼樣?”
謝司雲也是微微一笑,眼中露出幾分精明:“好沒意思,不然我們再下大點兒的賭注怎麼樣?這不是賭著才有意思嗎?”
那翟韜的眼神都亮了亮:“哦?你倒是個比我想的有意思的。你先說說看,你要下什麼賭注?”
謝司雲微微一笑:“若是我輸了,不僅將這養殖珍珠的方子全部給你,而且將我這所有的珍珠田都給你,你看如何?”
可能對於翟韜來說這並不算什麼,但是對他們謝家三房來說,這就是全部啊!
初月的內心,是極度不贊同這件事的。
那翟韜卻笑得越發放肆了起來:“有意思!哈哈,我就說你是有意思的!這是要賭上你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啊?”
謝司雲未必覺得自己會輸,只是微微挺胸:“若是你輸了,日後便不能以你們翟家之名義,阻礙我們的生意。”
他……
初月還未說什麼呢,那翟韜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在京都多年,倒是還沒見過有什麼人有你們這般的野心,你們進覺得,以你們這區區之力,往後能入駐京都與我抗衡不成?”
謝司雲微微聳肩:“如今自然是不行呢的,就是不知往後如何了。只是這事兒便是我們與翟先生之間的事情了,若是非要將尹先生牽扯進來,那我寧可不賭。我的賭注下完了,不知翟先生如何?”
翟韜早已被謝司雲挑起了興趣,又知這事兒是自己勝券在握。
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你想救尹如騰?可知是他出賣了你們?”
謝司雲對此卻無所謂一般:“本就是我們欠他的,也談不上出賣不出賣的。”
那翟韜的眼神裡,復又多了幾分銳利:“不錯,倒是個敢做敢當的。好,那我就不殺他了,只是……”
他的手指,直指初月:“我要她!”
什麼玩意兒?!
初月看著那一截子指向了自己的手指,只覺得是五雷轟頂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和這翟韜之間有些什麼呢!
和這種噁心的人被聯絡在一起,可真是更噁心了!
還好,停頓了一會兒之後,翟韜的手指,又指向了初月身邊的謝司雲:“和你。”
謝司雲微微皺眉:“你要我們夫婦?”
翟韜點頭,雙手負在胸前,彷彿胸有成竹:“對,若是你們輸了,我便要你們為我做一輩子的奴僕。我要你們朝東,你們就不能往西。我要你們吃草,你們就不敢吃菜。”
他的笑容裡,全是殘忍的詭譎:“你看如何?”
顯然,謝司雲並不贊同他這個說法:“若是隻我一人也就罷了,只是我夫人到底是苦命人。她——”
“無妨。”
不知是被激起了心頭的怒火和鬥爭欲還是什麼,此刻的初月竟也衝動地開了口:“就這麼賭了!我倒是沒把握,我們會輸。”
她站在謝司雲的身旁,篤定而堅持。
叫周圍的人都看呆了,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個從青水庵裡走出來的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害怕的怯懦之人。
謝司雲面對初月的堅持,愣了愣,而後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地看向了翟韜:“我們賭!”
既然決定了,擂臺自然是要搭起來了。
為了公平起見,由府衙的人和村長共同選了一個水流複雜的區域,扔了一個打了標記的珍珠蚌下去。
翟韜還提出了對這個規則的完善:如果這兩個下水之人最後誰都沒有上來,那麼他們的賭約就取消。他仍舊會殺了尹如騰,奪走他們養殖珍珠的方法,讓珍珠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