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容哥接到邊境訊息,趕著回來給太子殿下報信,我拖著人家宰了兔子,只希望他回去不會因延誤軍情挨罰才是。”
“簡直胡鬧……”白商陸不輕不重地點評白通剛才的做法,“我不要求你平步青雲,但你也長點記性,別妨礙別人扶搖直上。”
“知道了。”白通一點沒放心上,等八寶得到自己稱心如意的烤肉後,才照顧起自家的胃,對本該三十而立卻還膝下空空的小叔表示鄙夷——拖著人家好姑娘老大不小了還不趕快落錘,自己事都沒拎清,對他的事情倒是有些上心。
蘇長容回到子胥山,簡單交代軍情後便往蘇合香的閣樓走去,她現在的實力已經讓自己有了一分天地,獨有一臺樓閣供她使用,但畢竟是皇家之物,她說到底還是外人,因此比起李子令等人,遜色不少。
蘇合香對外宣稱閉關,可是等蘇長容進入朱閣後,看到空空如也的打坐檯,他就知道,長姐又悄悄跑出去了。
這幾年,蘇合香不辭外出的經歷兩隻手都掰不過來,太多次過後蘇長容也就淡然處之,順道幫她遮掩一二。吳家安靜了好一段時間,但最近在暗地裡又開始蠢蠢欲動,也不知道在醞釀些什麼陰謀,紅娘子和吳半夏之間爭權,吳悅樂得見他們爭,如他所言,沒有競爭,他最後得到的不過是個沒有經歷風雨、嬌養的花朵,而不是能呼風喚雨手腕強硬的繼承人。
年少的人已經成長並露出稜角,未來的逐鹿爭鬥,還未可知。
“生了生了!啊……天哪,阿姊,好可怕!”
過一會,另一個童音脆生生地響起:“別怕,娘說了,生得越多越好,現在已經生了五個了,這是福氣!”
“不痛嗎?”雌雄莫辯的聲音中帶著憐惜,奶音讓人心都快化了,兩個小孩子圍著豬圈,恰逢這母豬產子的‘大場面’,興奮得不得了,同時又很心疼那隻大母豬,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中正看得起神,頭頂忽然暗下來,兩個小傢伙下意識仰起秀氣的小臉,一張略有黝黑但格外有親和力的模子出現在頭頂,彎月般的眼睛尤為動人。
“阿秋姐姐!”
“阿秋姐姐!我們家的豬在生寶寶了!”
阿秋憐愛地揉揉兩個傢伙的頭頂,軟軟的頭髮觸感使人格外舒坦,她咧嘴笑問:“豬寶寶好看嗎?”
兩小屁孩看看大的又看看一群小的,初生的小崽順著本能去找奶吃,小小的一團慢慢挪動,煞是可愛,但同時又對那生小豬時噴出來的血水甚是糾結,小心肝都要疼了,“好看,只是,花花好像很痛啊……流了那麼多血……”
花花就是這頭產仔母豬的名字,因為它白底黑斑,就是頭花豬。
“這就對啦!你們看啊……小豬才那麼大點,花花都流了那麼多血,你們當初生出來的時候,可比它們大多了,你們的孃親比花花更痛,所以以後要好好聽自家孃親的話,不可以剩飯,不可以頂嘴,要好好聽話,快快長高高知不知道?”
“嗯!”兩個奶娃點頭,“我們一定會好好聽孃親話的!”
“對了!”阿秋捏捏較小那個的臉蛋,從懷裡拿出一包山楂糕,小傢伙眼睛發亮,一瞬間就把花花的事全丟身後,圍著阿秋鬧起來。
“話說你們的孃親怎麼還沒回來?還在地裡嗎?”
樂樂殷勤舉手,鼓著腮幫子卻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姐姐安安吃得斯文些,便從容的回答她:“孃親說要把紅薯挖完才回來,過幾天怕開始打霜了,紅薯在地裡要凍爛,讓我和弟弟看家。”
“哦……那我去找她,跟她說家裡豬下崽了,你們看好家,知道沒?”
樂樂含糊不清搶答:“知道了!”
阿秋這便放心的往田間走,安安樂樂兩個孩子雖然小,但勝在懂事,討人喜歡,因此她每次來渝村都會給這兩傢伙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小玩意,同時和她們的母親混得很熟,一來二去,這裡簡直就是她第二個家,如果不是因為某些事要到處遊蕩的話,到可以著手準備一個莊子什麼的拿來以後年老歸隱用。
自己造圖修築,梯田花室,亭臺小閣,婷婷翠竹,再來個適合的人作伴……
本來呆呆地看著湖水的水蘭像是被攝取心神,對阿秋的話置若未聞,竟反著來,一步步向那堵水牆走去。
狂奔中心提到嗓子眼的阿秋:“……”
我他*!
自認為自我修養甚佳的阿秋在心底忍不住爆粗,然而這還是不能讓水蘭從那魔鬼一樣的反常中走出,巨浪拋起滔天水花,阿秋縱使腳下生風御劍,等衝到那裡的時候,水蘭已經一頭栽進去,簡直十頭牛都拉不回。
吼……
水底傳出厚重低沉的嘶吼聲,某個深青色的巨大尾巴從裡面模仿鯉魚打挺,玩得好生歡快,阿秋一個猛子砸進去,正好被這股子浪打得七葷八素,水中打怪她沒做過,但哪怕深諳水性,這種架勢可能也要提前到閻王府報道,因此她儘量小心,小心翼翼使出靈力,既要護著自己,還要找一個不知道被捲到哪去的人,同時當心不知道是在玩還是打算出來吹吹山風順帶“興風作浪”的怪獸,阿秋簡直想罵娘。
到底誰丟三落四把這種大東西丟這的?這渝村普普通通哪裡養得起這種大物件?!
好不容易找到已經溺水的水蘭,阿秋提著的心鬆了一把,撲騰過去將人護住,一個小小的結界生出,隔絕了巨浪,可是水壓太強,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她只來得及將人往湖面上推,就感覺到那巨物來到了自己身後。
結界散發柔光,整個看起來就像個圓球,這未知的巨獸玩心大發,長尾掃過,那結界就支離破碎,同時把人丟擲老遠,但好在裡面的水蘭已經昏過去,不然不知道要嚇成什麼樣。
被殃及池魚阿秋穩住身形,自我安慰好歹是把人丟擲去了,自己沒算白進來一趟,可是這氣還沒舒緩一半,那水中“長蟲”見結界破了,沒追過去,卻把目標轉向了面前的另一個圓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