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人,自然是童掌櫃。
想著齊陽的眼神,傅振羽得意一笑,故意道:“看在童掌櫃份上,我幫你。”
齊陽以牙還牙,指著桌子上那堆信,道:“我下個月初一入京!”
傅振羽畢竟不是那麼幼稚的人,主動停止了幼稚的爭鬥,因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只一個要求,事先知會我一聲。若我有旁的想法,自然與你說。好了,我餓了。你去飯堂嗎?”
“不去。”
去了,也是和那些人格格不入,有什麼意思?
傅振羽不強求,讓桃李拿紙包了兩張香椿雞蛋餅、裝了一翁玉米糝粥,送齊陽離開。
水利學院那些年齡不均的男人們,對南湖書院就地模擬出六種地質水質這樣的操作,露出歎為觀止的表情後,紛紛活躍起來了。你一眼我一語地說起各種地貌,以及自己曾接觸過的案例,同那些讓人惱火的卷宗,十分不同。
傅振羽在林儉的陪同下,聽了一下午後,以山長的身份,做了總結。
“半日的實驗課,我見識到你們的專業能力。然則,現實則是,若無功名,再多的抱負都難以施展。府試過後,你們將和書院的學子們一同學習部分課程。他們每三日抽半日出來學水利,你們則是隔日學。你們的舉業,由林子豐負責。實在不願意入仕的,私下告知郭老先生即可。”
笑話!
哪個女人不想漂亮,哪個男人不想當官?
這些原本是想學一技之長的男人,意外之喜得了這樣的好處,哪會拒絕?有人問:“讀書,不用束脩麼?”
他們這些人,說好了可以免費學一年水利的。
傅振羽看了林儉一眼,林儉頷首後,朗聲道:“原本是要開課後告訴你們的,自然有人問,那我就先說了。讀書不用束脩,但有考核。考核不透過者,停止舉業,專心做水利。”
“我們這裡頭,汪明亮這樣上過兩年私塾的,肯定比我們好啊!”那人提出質疑。
“這個你放心,這些我們是知道的。”林儉坦然承認,並道,“所以,昨日那場考試,就是你們的第一次考核,也是對你們的摸底。我們的考核,是根據進步來的,不是根據你們目前實際的能力。”
傅振羽狀似無意地在人群裡掃過,路過一位雙眸放光的人時,微微一笑。她看的那人,此人人如其名,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汪明亮。
汪明亮是這一行人中,答卷最好的,傅振羽自然記得。實驗課之前,就已問過郭丞。郭丞沒有回答,而是在實驗課剛開始,就點了汪明亮出來回答,傅振羽自然將人記下。觀察了一下午,傅振羽發現汪明亮話不多,人卻很沉穩,談吐不凡,次次都說在點子上。
一個只在十年前讀過兩年私塾的人,還有這樣的能耐,可見這十年便是修水渠,他也沒有荒廢曾經的兩年。
傅振羽很看好他。
沉浸在興奮中的汪明亮沒有發現傅振羽的那一眼,反倒是他身邊的那人。去吃晚飯的時候,特意挨著他,似八卦,又似不甘地說:“噯,老汪,我瞧著,山長對你另眼相看。”
聽見這話,不少人擱下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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