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廣告v的重點，主要在於那首《灰色頭像》。
公司只給二十多萬的製作預算，不能指望拍的跟商業大片一樣精彩。
劇本無非是個網友奔現，最終又鬧矛盾分手，女方選擇出國離開後，留下男方獨自一人傷悲的俗套故事。
這個劇本中規中矩，難以爆火的同時，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然而在一直打算被名校錄取，同樣出國唸書的左子妍眼裡，似乎今天範無眠叫自己來陪他拍廣告，又帶著點其他的意思。
她總感覺這首歌和v劇情......針對性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也不怪左子妍會多想，所有人都覺得這些找不到出處的新歌，就是範無眠自己有感而發寫出來的。
可能是出於，無法給他長遠承諾的愧疚感之類。
在咖啡館裡坐了會兒，左子妍還主動提出去一趟太平山頂，兩人沿著山林小徑漫步，趕在天色剛黑時候，來到觀景臺俯瞰城市夜景。
範無眠只以為她想散散心，難得單獨約會，當然沒什麼好抱怨的。
儘管他更想早點回家，聯絡設計公司製作一張專輯封面，用在瑤妹文化發行的專輯上，不過耽擱一時半會兒，絲毫不礙事。
散步途中閒聊，話題五花八門。
雖說擱在別人看來，兩人門不當戶不對，跟被豬拱了白菜差不多。
但範無眠並不擔心自己的將來，相處期間自然沒必要拘謹，他羨慕左子妍家的財富沒錯，卻談不上惦記。
畢竟，哪怕只把他會的那些流行歌，全部製作出專輯發行出去，都有機會成為華語樂壇裡的“神”。
其他歌手擁有幾首代表作，已經挺不錯，而範無眠的代表作，可能多達幾十上百首。
等現如今的這批歌迷們長大，有實力為他的演唱會買單之後，只靠開演唱會，都足夠過上舒坦日子。
最近錄的那些歌，等於就是一張張“長期飯票”。
此時此刻。
趴在由鋼化玻璃製成的觀景臺圍欄上，左子妍扭頭看向範無眠，好奇問道：“你為什麼喜歡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範無眠一驚。
以為最近跟莊暮夕，走得有點近的訊息，傳到左子妍耳朵裡了。
緊接著。
他又聽左校花補充道：
“明明那麼有唱歌的天賦，你卻總是惦記著要去拍電影。剛剛陪我徒步爬山的路上，你說過最近認真掙錢，就是在為你的電影做準備，我有點擔心到最後會打水漂，怕你到時候受不了刺激。”
聽到這句話，無數陳年往事紛紛湧上心頭，差點讓範無眠eo。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告訴說：
“前段時間，我遇到一個畢業於北影的中年人，他說北影導演系，每年只錄取十幾位考生，他就是其中之一。”
“畢業以後，有同學順利轉行成為知名演員，有同學年少成名，二十幾歲就拉到投資款，拍出來的電影票房大賣。也有人灰溜溜改行，跑去哪個景區裡開客棧，又或者到地方電視臺上班。”
“而他在各個劇組認真幹活，等了很多年，只想有個證明自己，實現夢想的機會。可惜人到中年，再談夢想反而會被笑話，所以就這樣隨波逐流，日復一日得過且過。”
“他等了那麼多年都沒實現，你說既然我現在有機會，又還這麼年輕，是不是應該試一試？”
晚風吹亂了左子妍的頭髮。
髮梢打在範無眠的臉上，還挺疼的。
自從出生後，左子妍就被捧在手心上，以她的家世和個人條件，很容易被整個世界的善意環繞，真正的煩惱並不算多。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她只是覺得在歌手這條道路上，一直往前走下去，對範無眠來說最為穩妥，因為同時擁有兩個特長的人可不多，步子跨大了，容易碰壁走彎路。
可範無眠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她也就不再多勸了，遠眺維港上亮著燈光的輪船，嘆氣說：
“羨慕你們這些有夢想的人，我只想考個好學校，更遠的就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了。可能會乖乖回家，然後幫我爸媽管理生意吧，每天都很無聊的，所以我媽才那麼喜歡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