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下,媯慕雙鉤如銀蛇,威風八面,寒光閃閃,三條黑影,手執白骨笛,身法如鬼魅,騰挪跳躍,時而附嘴吹笛,瀟煞之氣,亂人心神,每每於不可避退的電光火石間,使出妖異身法,逃開銀鉤致命一擊,再看媯慕夫人,劍法輕盈如靈蛇,漂逸揮灑,舞得密不透風,綿綿劍光,只求自保,無力傷敵,隱隱處於下風。
媯慕夫婦都是悅樂閣之人,救還不救?什幽躊躇掂念間,“嘶”一聲,媯夫人“哎呀”輕嗯,顯然已是受傷。
這班人深夜偷入行轅,顯然是衝自己來的,媯慕夫婦似在聯手抗敵,什幽再無疑慮,跳窗而出,空間一個跟斗,背後抽出聖手蓮花,“嗖嗖嗖”三片蓮花瓣飛射向圍困媯夫人的三個黑衣人,黑衣人識得利害,趕緊逃開,什幽趁此空隙,落在媯夫人身旁,聖心蓮花結陣把三個黑衣人擋在外圍。
什幽加入,三個黑衣人頓時手忙腳亂,其中一個輕“噓”一聲,突然捨棄什幽媯夫人,飛身撲向媯慕,更令人眥目膽寒的是,其中一個黑衣人,不顧銀鉤,身形不停,直衝媯慕胸口。
媯慕雙鈞一擋,那黑衣人竟然全不理會,“撲撲”銀鉤沒體,黑衣人“嘿嘿”冷笑,白牙森森,雙臂張開,死死抱住雙鉤,死在地上。
這一招必死殺招,大出媯慕意料之外,五個黑衣人,把他圍困在中間,手中白骨招術詭異,絲絲陰風襲體,媯慕只得捨棄銀鉤,赤手空拳,左躲右閃,“嘭嘭”後背連中二招,身體斜飛出去,黑衣人一招得手,不給他喘息機會,縱身躍起,直追過去。
此時什幽媯夫人趕到,合力抵擋五人強攻,保護媯慕,已完全處於下風。
小毛球此時已跳到下葉肩上,也人模人樣觀望戰局,下葉尋思小毛球之能,衝它說:“乖乖,快去幫忙,滅了六個黑無常。”小毛球一聽,頭搖如撥郎鼓,“唆”溜至後背,下葉反手一抓,“吼”道:“你不是挺能耐嗎?這會咋成窩囊廢了!”揮手將它扔出去。小毛球“吱吱”落地,小金璞“突突”,晃著肥屁股,溜之大吉!
眼看就要落敗,正在此時,空中氣場異動:“大膽妖孽,哪裡逃?”呦呵如晴空炸雷,剛烈威猛,五個黑衣人元神震散,攻勢頓時松滯下來。
但見空中,詳光兆現,一人騎金鏺而來,長髮飛舞,衣袂飄飄,人於空中,二指懷中挾出五張符文,口唸無上梵音,五張符文幻化五道金光,穿入五個黑衣人體內,頓時“啊”慘叫一聲,萎靡跪地,旋即騰身而起,空中五縷黑煙,從北牆逃離。
什幽媯夫人扶起媯慕,進前致謝。
來人收鈸下地,稽首道:“在下惠普寧,驚擾各位了。”
“普寧皇子?”媯慕一聽,趕忙跪下磕頭:“參見十三皇子!”
什幽下葉媯夫人,都不認得來人,見媯慕稱他為十三皇子,滿臉詫異神色。
但見來人夜光下,二十歲不到,天庭飽滿,地閣寬圓,面如冠玉,兩眼隱透神光,結衣芒鞋塵不染,慧眼靈光洞天下,身無半點奢華物品,怎麼會是皇子!
惠普寧扶起媯慕:“媯將軍無需多禮,此間無皇子,虛名皆是肉身皮饢,俗塵無非過眼雲煙,皇子如何?百姓又如何?”
“敢問十三皇子,何以至此?”
“我追查這些妖孽已有好些時日了。”
“難道皇子察覺到什麼?”
“近來未央皇城,幾位重臣被傷,作案手法詭異,所用蠱術,乃是失傳上千年的邪毒蠱術咒蠱!家師懷疑是白骨門重生,命我徹查。”
媯慕道:“這班人確實詭異,剛才六人分割圍困我們夫婦,小公主突然介入,他們見勢不妙,居然劍走偏鋒,以命相拼,瞬間扭轉戰局,行事之陰險,手段之毒辣,我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現在想起都讓人膽寒。”
什幽說道:“昨夜在岱縣,我們已經和他們交過手,擊殺了他們二十七個,其中三個身穿白衣,他們武功一般,卻能憑一把白骨笛驅動失魂者,就驅屍人。”
“我追查數月,你所見到的是白無常,善使驅屍蠱,今晚黑衣人是黑無常,他們三人一組,練就一個陰邪陣法,叫三尸白骨陣,是一群死士,專門暗殺,死去重臣,身邊不泛高手保護,皆死在他們陣下。還有另一類更神秘的召魂使者,身法如鬼魍魑魅,幾次都逃過我的金光法咒!”
“這班人何以突然出現,有何用意?”媯慕疑惑問道。
惠普寧尋思片刻,方道:“奪嫡!”
“奪嫡?”
“眼下父皇病危,皇儲未立,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死傷幾位重臣,都是皇子們的胘股之臣,由此可推斷,白骨門斷不會冒然出現,定和立儲之事有關!”
媯慕嚇了一跳,隱隱覺此事背後必有驚天陰謀,卻是沒料攪雜皇儲奪嫡之局:“普寧皇子明鑑,我乃一介藩王小臣,什幽公主是鬼王之女,並無捲入奪嫡之中。”
惠普寧芙爾一笑道:“你無需驚慌,他們夜闖郡府,並非為小公主。”
“那是為何?”
惠普寧慧眼如炬,似看透人心,指著下葉說道:“我猜想,應當是為他。”
“他非無一介小書童,何勞如此興師動眾?”媯慕忍不住端看下葉。
“那日九幽門前,華珠現世,降伏群獸,此事已傳開。”
“不就一個撿來的蛋,也沒啥出奇。”下葉漫不在乎道。
惠普寧笑道:“能鎮懾裂魂獸,如此法寶,你竟然說沒什麼出奇?需知十年馴一獸,若得此珠,無異召喚天下群獸為己用,勝過百萬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