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宗、神域、鬼門及五族名宿,全具在此,竟然乃何不了一個邪靈!鬼王百般無奈,對大弟子藍域衡一揮手:“請令!”
藍域衡得令,跑回烏惜殿,請來令亭。什幽一看,亭中端放一物,幽藍如碧海,神光似藍天,竟然是一枚小海螺!
什幽感覺奇怪:“聖封令,怎麼是一枚小海螺呢?”
同根笑道:“本來就是海螺,不過此物是九重天孽海情天中的海螺!”
什幽無語,天上誰也法去過,素聞天上一草一蟲皆是人間至寶法器,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時,鬼王已沐浴更衣,焚香禮拜,禱告上天:“弟子陽剛烈,第三任聖封天雷令掌令使,誠心伏地跪請上天廣德仁聖心寰宇威武之無上玄天帝尊,今魔君滅天肆虐,蒼生蒙難,第子為匡扶天道,解救黎民,殫精竭慮,乃何魔賊勢大,魔心難誅,力不能敵,不得以驚擾玄天帝尊,望賜我無上法力,除魔救民,弟子百拜感恩德,今後定當十倍祭貢!”
鬼王禱告完畢,起身念動天雷咒語,取出海螺附嘴吹出空淨之音。
什幽無不擔心,這麼一枚小小海螺,有何廣大神通?他對付得了嗎?只是知道自己身受軟因,一動即刻便會受制,唯有摒器寧神,靜觀其變,伺機相助。
只見從螺中發出一縷縷音符,初時“嗡嗡”如蚊嗯於耳邊,並無特別,漂至空中,似仙鶴笛鳴,清脆可聞;旋即貼雲處,竟然如大鵬展翅萬里,聲音高氣,響徹九霄。地魔潛匿,百獸驚遁,萬物仰頭瞻仰。
什幽大驚失色:“此物身具諸多傳說,果然不同凡響,他對付不了,不能讓父王再吹下去!”隨聚靈於掌,猛的縱躍至鬼王身邊,舉掌劈下,卻發現身凝固半空,毗佗邏金光法牢罩身,同根捻靈索綁住手腳,掙扎哭喊:“父王,不可啊!”
同根把她扯到一邊:“他神螺合一,天雷護身,什麼都聽不見,你冒然過去,是去送死!”
但見高亢音符,如悶身炸雷,已不成曲,晴空頓起風雲,烏惜城邦上空,一個巨大旋渦乍現,風捲殘雲,雲色由鉛入黛,進而如沷墨,黑雲繞旋渦急速旋轉,烏雲簇簇沸騰。
須臾,一隻詭異、空洞巨眼,張開在烏惜城邦上空,眼中霹靂驚鳴,電弧閃耀。猛然間,巨眼怒張,一道刺目灼白巨電從巨眼中,噴射向滅天
“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老天有眼,本是天道昭昭,高喊之人,卻是驚悚顫抖,絲毫沒有半點欣喜之感。
地面狂風驟起,殘垣斷壁隨風滾動,民舍樓房搖搖欲墜!
滅天向天怒目而視,運靈御劍,未了劍脫手飛向空中,瞬間化成巨劍,迎向空中電光,卻見城中百姓於狂風中無助哀嚎,急忙收起開天訣,念出幻靈盾!
巨劍頓時碎身成紅煙,漫成傘形,擋住空中巨電!“啵”,天地正邪二大靈力,於空中激撞,流光飛溢而出,溢位罡氣逼得烏惜殿前眾人東倒西歪。
城郭之中,狂風鉅作,房屋如紙糊倒塌,百姓如落葉漂浮空中,隨時幻靈盾阻擋,罡氣散祛,空中碎瓦椽木,夾雜生靈,如雨跌落地面。城中頓時一片狼籍,哀鴻遍野,若非幻靈盾阻擋,城郭勢必成灰燼!
什幽目瞪口呆,遍體生寒,神色迷茫,慘然自喃:“這…誰是天道?誰又是邪魔?”
鬼王正待再催天雷咒,卻被一綹純厚靈氣打落手中海螺,天空巨眼閉上,弧電嘎然而止,鬼王從神螺合體中醒來,一見是同根老祖,怒道:“同根老兒,你這是想做什麼?”
同根老祖苦笑道:“天道滅蒼生,反而魔道在護蒼生,我自捫摻悟天地,道若無道,與魔何異?真是可笑”
說話間,一隻鳳凰飛起,毗佗邏喊道:“鳳凰老兒,你也想逃跑嗎?”
鳳凰背上青袍仙者,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廂貪嗔念,平地起禍心,不陪你們帝尊玩了,我喝茶去了!”
鳳凰展翅,霞霄萬里,揚長而去!
“哈哈哈,游來本一夢,驚覺暮垂垂,誰念眾生苦,何時得慈悲!”什幽見此人鬚髮白如雪,雙眉垂及腰,結納百衣皺,廣羅藏凌霄。長眉老者偈語唸完,肥袖一揮,掃拍屁股,芒鞋嗒嗒竟自下山而去。
毗佗邏急得高喊:“燃燈行者,你這奇門遁甲一撒,我們就全完了!”
長眉老者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劫殺三千萬,皆為一貪念。他可恥,我可笑,你可悲!”
毗佗邏愣然:“散啦散啦,讓魔頭為所欲為得了!”
其他仙宗、神域、鬼門靈師,見幾個大神都溜了,大勢已去,全都惶惶不安,腳底抹油,也都準備開溜!
鬼王憤憤:“同為帝尊效力,難道你們都見死不救嗎?”
同根老祖搖頭嘆道:“我算明百了:魔道本無界,全在一念間!是魔是道,慾念之障,他雖為魔,卻比我等自噓正道之人強百倍,自今日起,我將閉關,不再過問紅塵俗務!”
同根言畢,御飛而去,毗佗邏攔都攔不住,奇門盾甲一收,卻見滅天一人一騎,緩緩而上,頓時驚慌:“鬼王老兒,快想辦法!”
鬼王慘然對什幽說:“汐兒,滅族之仇,不共戴天,鬼門生死,全看你了!我要提醒你,他…他雖良心未抿,一旦他魔心喚醒,那時三界勢懷生靈塗炭!”
什幽痛苦陷入沉思,父王所言不假,鬼門將士,盡是忠勇之士,帝君昏庸,與他們何干?幽幽嘆道:“三界尚且不滅天對手,我又能做什麼?”
鬼王見什幽言語,心志已有鬆動,喜出望外:“汐兒,你和他相愛至深,他口口聲聲喊你閉月,顯然不知道你是我女兒,你順勢而為,假裝與鬼門無瓜葛,父王將你許配給他,你可偷取《破天訣》,阻其魔心喚醒,再用愛慢慢化解他餘存魔心!”
這還是愛嗎?什幽淚流滿面,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
彩燈高掛,紅帳飄香,滅天深情的眼光,那一份執著,那一份痴心,那一份無比信任的愛,讓什幽痛徹心肺,心如刀剮。
猛然間, 忍不住“啊”一聲慘叫,從一陣來自手腳錐心之痛中醒來!卻見火把通明,四杆勾狢槍刺穿手腳,把她仰天架在空中,提自中殿階前。
但聽夏櫻吼道:“快放下她,她是聯的胘股之臣,你們竟敢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