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必死之心落入黑光中的風廉,一離開羽人族的視線,立即湧起強烈的求生**。
這個徹底的黑暗中,無比陰寒,冷寂。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風廉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臟隨時都有可能會突破自己的胸膛,找眼前飛舞……
眼睛在這裡,已經失去任何作用,睜眼閉眼都一樣。
處於這樣的冷寂中,風廉一開始覺得很享受,終於可以逃離喧囂,放下所有心事,安靜地享受自己的心情。
可是很久之後,風廉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在不斷下墜,周邊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種孤獨感讓風廉越來越煩躁,甚至想透過自殘來告訴自己,我還活著!
“出來陪陪我!”風廉從靈界將段富貴給扯出來。
段富貴的瘋病並沒有半點好轉,再次來到讓他發瘋的黑暗中,神智反而變得清醒了不少,不斷顫抖,喊道:“我怕,我怕黑,我好怕……”
喊了一會,他居然嚎啕大哭,像個受盡驚嚇和委屈的孩子,讓風廉都覺得有些心痛他。
“你還是回去吧!”風廉剛要把段富貴放回靈界,突然發現自己與靈界斷了聯絡,跟上次一模一樣。
“見了鬼了,怎麼又遇到這種要命的狀況。”骨戒中根本沒有多少晶石,連藥材和靈材都沒有多少。他將幾乎多遠的物資都留給餘毓雅了。
這段時間,他已經將源氣爆滿的“征服”令牌抽走了三分之一,如此下去,他非被“餓死”不可。
風廉還是第一次遇到身上沒有大量晶石和丹藥的情況,心情一片煩躁。
“鬼,是的,見鬼了,我看到了,在那裡,我好怕!”段富貴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風廉抓住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說道:“乖,別怕!”
段富貴猛地抱住他,哭喊道:“爸爸,別離開我,我好怕……”
風廉一陣無語,只能想方設法安慰他,因為身體不斷墜落,根本沒有著力點,所以他根本沒法擺脫段富貴的“纏繞”。
“你幹嘛!”風廉怒吼。段富貴的眼淚濺到他眼中,一陣刺痛,讓他彷彿回到了在碎裂域黑森林的那一幕……
段富貴哭得更大聲,抱得更緊,生怕他會離開自己。
風廉雙眼疼得讓他都想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丟掉,劇烈的疼痛感讓他身體不斷抽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疼痛感才慢慢消減。那種不斷墜落的感覺立即消失。他感覺自己就躺在鬆軟的絨被上。
段富貴這個胖子如一條胖蛇一般,纏在自己身上。哭喊的聲音漸漸衰弱,感覺他已經精盡力竭。
風廉慢慢睜開眼,四周都是各種各樣古里古怪,又無比猙獰的面孔。它們沒有身體,沒有頭,只有與真人沒什麼差別的面孔,表情還很豐富,怪不得段富貴如此害怕。
“這胖子能看到這些?他到底是什麼來歷?”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風廉現在首先要搞清楚這裡的狀況。
這裡所有的事物肉眼可見,但是神識卻無法探測。神識掃過,一片空白!
他起身,伸手抓向一個臉龐,可是根本沒有觸控到任何東西,但是他的手上的血肉卻瞬間消融,只剩下散發出彩光的骨頭。
風廉嚇得趕緊抽回手,手臂又完好如初,但是他體內的源氣竟然少了將近兩成。略一推算,風廉發現,如果自己的手臂受損到剛才那種程度,修復所
需的源氣,跟他剛才損耗的源氣一分不差。
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手臂受損,身體並沒有任何知覺,只是識海內的生命樹很輕微地抽搐了一下。損失的源氣,跟他修復手臂所需的源氣分毫不差。
“這恐怕是世間最可怕的囚籠了吧。詭異得超乎想象!”風廉不敢再亂動,仔細觀察周邊的情況。
這世界有點像冥界陰面的煉獄山丘,大地起伏不定,山丘上門光禿禿,在半山腰上有一些純黑色的野草,再往下,是灌木,到了山谷中,才有喬木。長得並不高大,但都很筆直。
風廉取出無名刀,慢慢伸向一副面孔,無名刀器魂傳來痛苦的哀鳴,他趕緊收回。
連續試了數十種方法,他都不能離開自己站立的這個位置一米之外。時間越長,向這邊匯聚的面孔越來越多。
那些面孔像是有著極低的智慧,匯聚過來,並不是要傷害風廉,而是在它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對他充滿了好奇的樣子。
躺在他身邊的段富貴竟然入眠了,風廉趕緊搖醒他,因為後者沉睡後,他的生命力居然在快速流逝。
醒來的段富貴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臉色蒼白,雙唇不斷顫抖。
“段胖子,我們怎麼離開這鬼地方,你快想想辦法。”
這麼問一是想讓段富貴不要再生出睡意,風廉知道他的習慣,只要進入思考轉態,他就無比專注,很可能連自己是誰都有可能會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