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綰偏頭和頌夏對視了一眼,頌夏埋了埋頭,不敢洩露眼角眉梢的笑意。
許是昨晚侍寢,愉妃眉眼都是春意盎然,她被宮人浩浩蕩蕩地簇擁進來,慵懶地往四周掃了一眼,見主位上還沒有人,她似笑非笑道
“皇上憐本宮勞累,叫本宮好生休息,本宮險些以為今日請安會來晚了呢。”
這話也不知是在炫耀恩寵,還是在意有所指,有心人朝主位看了眼,沒人敢接這番話。
愉妃再是得寵,這宮中終究是周貴妃掌著六宮管理職權,眾人畏懼周貴妃顯然是勝過愉妃娘娘的。
褚青綰垂眸喝茶,只當什麼都聽不懂,這是高位之間的爭鬥,不是她這種小魚小蝦能夠摻和的。
這朝和宮到處都是周貴妃的眼目,愉妃的話落不久,內殿就傳來了聲響,周貴妃被宮人扶著走出來,她視線徑直落在愉妃身上,彷彿根本不知道適才宮中發生的事情,只作關切模樣
“二皇子如何了,身體可有安好?”
愉妃隨眾人一同起身行禮,她腰肢都未徹底彎下去,就站了起來,她眉眼輕抬“叫娘娘費心,舟兒已然無礙了。”
周貴妃彷彿沒有察覺到愉妃行禮時的敷衍,她從容地坐到位置上,等眾人起身後,她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楊貴嬪身上。
褚青綰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上位,敏銳地察覺到周貴嬪的視線轉移,她心底有種預感,或許楊貴嬪又要被牽扯進來了。
沒辦法,愉妃有子有寵,唯一的薄弱之處也就是二皇子非是她的親子了。
果然,周貴妃臉上掛著關切,想起了什麼,她提起道
“聽說這段時間楊貴嬪也為了二皇子高燒一事食不下咽。”
愉妃眉眼情緒立刻冷淡了下來。
楊貴嬪覷了愉妃一眼,她苦澀地低下頭,似是滿腔愁苦,做足了思念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又忍不住地朝周貴妃投去期盼的眼神。
見狀,容婕妤忍不住一陣頭疼。
褚青綰抬手掩住了唇,明眼人都看得出周貴妃就是拿楊貴嬪當梯子來叫愉妃不痛快罷了,楊貴嬪怎麼還上趕著被利用?
周貴妃有些不贊同地看向愉妃
“楊貴嬪到底是二皇子的生母,血濃於水,這麼久了,你還攔著她不許去見二皇子不成?”
一句血濃於水對愉妃來說,不亞於最刺耳的話。
她直接撂了臉色“貴妃娘娘說得輕巧,不是公主被害得險些喪命,貴妃娘娘當然不能對臣妾感同身受。”
見愉妃這般口不擇言,周貴妃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一瞬間,厲聲道
“愉妃,注意你的言辭!”
周貴妃入宮數年,膝下只有公主一位子嗣,向來將大公主捧在掌心,如珠如寶對待都不必說,豈能聽得這般詛咒公主的話?
對此,愉妃只是一聲冷笑,她嘲諷地看向周貴妃
“只一句話,貴妃娘娘就聽不得,又怎麼能叫臣妾心平氣和地對待險些害了舟兒的罪魁兇手。”
周貴妃噎住,她也知曉愉妃的逆鱗,真惹惱了愉妃,她可不會給任何人臉面。
畢竟,誰叫皇上會替她撐腰呢。
周貴妃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心中一梗。
楊貴嬪終於忍不住了“嬪妾沒有害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