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寂靜。
李忘生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凝固,然後緩緩淡去,如這靜寂凝重氣氛的一般,讓人感到窒息。
杜如晦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面無表情地盯著李忘生,緩緩道:
“太虛宗的規矩是死的,沒有任何人有捷徑可走,杜淵自然走正常的內門弟子選拔途徑,也唯有這一條路可走。”
“掌門此言,嚴重了。”
李忘生垂著眸子,提起了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經心問道:
“所以杜長老的意思是,老夫就可以壞了這規矩?”
“......”
杜如晦十指相扣,放在桌面上,一言不發,他的尾指輕輕一顫,繼而變成整個手掌都開始顫抖,細細聽去,甚至可以聽到他的骨頭在咯咯作響。
他面上的表情不變,後背卻已經溼透:
“杜某不敢。”
太虛殿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任何人敢出聲,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李家同杜家的矛盾。
杜淵算是杜家這一代的嫡長子,可李家這一代並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子嗣。
但楚子歌畢竟同李子君尚有一紙婚約,李家同楚家的關係也絕非聯姻這麼簡單......
李忘生收回了周身的氣勢,臉上又重新的綻起了笑意,平淡道:
“如晦啊,老夫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子歌這孩子太虛宗也不會為他單獨開小灶的,能否進入真傳弟子之列,還要看他自己。”
“宗門無小事,凡是涉及到宗門弟子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某些人總是說家族與宗門同體,可上官老掌門將這掌門位置交給老夫時就說過,宗門是所有宗門弟子的宗門,而並非某些人一家一姓的宗門。”
“你說,對不對?”
杜如晦臉色一僵,淡淡地哼了一聲,起身,拂袖而去。
李忘生臉色平靜地望著離開的杜如晦,而後,長嘆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子君突然起身,好似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眸子閃爍道:
“掌門,杜長老所言在理,即便是楚家後人也不能走捷徑。”
“所以,這段時間我就住在不劍峰!親自督促子歌修煉,以確保子歌晉升真傳之列。”
“嗯,我這就去找子歌說......”
話語落下,也沒有去看眾人的反應,便匆匆朝著殿外走去。
只留下了一眾長老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