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微雨浮動,月光靜流。
就在兩女離開客棧後,楚子歌緊閉著的一隻眼睛方才試探性地睜開,待至完全感受不到兩女的氣息後,方才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他坐起身,使勁地晃了晃尚有幾分痛楚的脖頸,而後默默地望著自己的手心,其上溢滿了冷汗。
自雪離起身時,楚子歌便已經被驚醒,雖然不知道那個妮子大半夜做什麼去......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若劫後餘生一般,嚥了咽口水,喃喃自語道:
“這隻鳳凰似乎已經開始懷疑了......”
“該死——”
“不該同她用那枚龍鱗的。”
“......”
在自己得到了那龍涎香之後,緊接著便是得到了龍鱗,如此稀缺罕見之物......得到這一切過於湊巧了。
再聯絡到幾日前,李子君同自己燈下夜語的一幕......那隻鳳凰想不多心都難。
她可能有怪癖不假,但又不是一個傻子。
他緊緊鎖著眉頭,走至搖椅處緩緩地坐下,向後靠著椅背,雙手十指交叉置於小腹上,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雖然不知道那名為宮繡畫的人是誰......但必然同這隻鳳凰有所關聯。”
“可在結丹之前,又不能回宗。”
“接下來,怕是要時刻提防著這隻鳳凰的試探了......”
“......”
楚子歌的食指輕叩,低頭思量了一會兒,猛然抬起頭,幽幽道:
“滄水城不比太虛宗,不劍峰這隻鳳凰尚還有幾分收斂,但在這兒,我卻是孤家寡人一個......”
“死了就死了,除了宗門,也沒有人知道。”
“若是要保證我萬無一失的話——”
“......”
他緩緩起身,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月華如水,伴著淅淅瀝瀝的秋雨聲。
楚子歌望著暗淡的夜幕,輕聲開口道:
“便要尋求庇護。”
“龍君!!”
“......”
......
上官凝雨一個人走在偏僻的小巷,在滄水城,這種小巷有很多。
她喜歡一個人走在這種雨夜中,走在鵝軟石鋪就的小徑上。
或許應了她的名字,她出生之際便是這麼一個秋雨天。
自打有印象起,做為極品水靈根的她便是跟在了師尊身邊,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
李子君對於她而言,並不僅僅只是師尊二字,更是她的全部。
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對這個名為楚子歌的師弟產生如此之大的敵意,對他而言是不是過於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