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正是青春正好的時候。人們常稱為“十七歲的雨季”。但是有的人如我,被暴風驟雨淋透了身子;有的人如李浩,替我撐傘擋雨,卻被雨水砸死了。
在離人閣休息了許久,老闆娘親手下廚為我燒了幾道菜,拿出一瓶藏了十年的酒來。我謝過老闆娘,不敢再喝酒。
“正好吃了晚飯,林婕帶著郭遷去散散心吧。真是羨慕你倆,孩子命苦也有福。”
“對不起,我本來要帶你出來玩兒的。”我對林婕苦笑。
“是哦,那你怎麼補償我呢?”林婕閉上眼睛,把頭微微一側。
這樣的橋段沒見過也聽得多了。女孩子閉上眼睛就是要你親她。我能怎麼樣,只能裝傻唄。更何況還有老闆娘在這裡看著。姑娘等了一會兒,沒有感受到我的鼻息,撅起小嘴道:“死鬼。都一起睡了,還這副樣子。”
“你倆一起睡啦?”老闆娘一臉壞笑。我說呢,她其實這二年一點都沒老,還是那麼的風姿綽約,但是她的心境已經變化了所以才不那麼綽約:譬如好八卦不想好事兒。
我輕輕咳嗽兩聲,趕緊把話題拉回來:“等會兒我們去哪兒,晚上又在哪兒睡。你家有武王和武侯還有阿龍阿奇等人,不想回你家。”
林婕眯起眼睛看著我,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是嫌棄家裡人多不方便動手吧。”
“你怎麼又扯到那兒去了。”我的臉一陣發熱,“我可是正經人家的。”
“開個玩笑啦,你看你眼睛還紅著呢——那晚上去你家?”
“我怕回了我家,更是觸景生情。”
“那你說我們等會兒幹什麼去,總不能大晚上就在大街上溜達吧!”
“那倒也不錯。”
老闆娘已經退出去招呼生意了,我和林婕在這個小隔間裡,分坐小方桌的兩側,吃得不亦樂乎。那瓶珍藏了十年的好酒就在一旁放著,我心想不如叫廉頗出來喝了。自從昨晚進入林府,廉頗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差點忘了他。
我讓林婕把隔間的門關住了,隨即開啟將軍府,把廉頗叫了出來。老將出來先拜過林婕,因我是他的王而林婕為正妻,所以稱王后。我覺得這樣太彆扭,讓廉頗改稱夫人。廉頗白了我一眼道:“主上是個大昏君,泡在溫柔鄉里,就不理滿朝的文武。”
“少廢話,讓你喝酒來了。”我搖搖那個潔白的瓷瓶,“十年的啊,不喝還給人家了。”
上次廉頗假裝造反武諫我之後,我們的關係更近一層,相處比較隨意,偶爾也會互相開玩笑了。
“君賜臣酒而君不飲,為臣者只可受酒亦不能飲酒。”廉頗收下了酒,但還請我替他帶著,因為這瓶酒是凡間器物,他帶不進將軍府。這倒好,我不親自喝老闆娘的酒,但是要帶走,不是很合規矩。不過我相信老闆娘應該會理解的。廉頗笑道:“主上召頗出來,當真是無端示好?”
“賞你不行啊?”我反駁道。
“頗願為主上分憂解難。”
“好吧。”廉頗性子直,不會給臺階讓我先下來,我只好坦白相告,“剛剛我和林婕討論之後要去幹什麼。我覺得現在不是玩兒的時候了。我們在城區已經沒有了好的去處,所以我想,不如即刻啟程回我老家去。那兒的祠堂,還駐守著一位將軍。我想,那就是我爺爺麾下的絕世將。”
聽到這話,林婕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之前她爸可是透露過要去我老家找這名大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