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距離邊境線不過就十幾二十丈的距離,對於沈牧之來說,這點距離,要想越過,就是抬抬腳的事情。
可是到了古蘭國內,卻並不代表就擺脫了這些人。
從這裡到烏山城,也不過二十多里路,眼前之人若是求援,對方趕過來只需片刻功夫。那個上境高手要是還在烏山城中,那麼他根本逃不出太遠就會被追上。一旦被追上,沈牧之要想從這裡離開就很難了。
沈牧之心中十分清楚這一點,可眼下這情況,他似乎也已經別無選擇。
對方已經咬定了他就是兇手,他若束手就擒,對方也不會放過他。既如此,不如索性搏上一搏。
只要能逃掉,到時候他換張面具,換個身份,就能徹底擺脫這個殺人的罪名了。
可,就在沈牧之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道火紅劍光出現在幾里地外,朝著這邊快速飛來。
如此熾眼刺目的劍光,不是林長纓又是誰。
沈牧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女人,這個時候過來湊什麼熱鬧。
而且,對面之人似乎也認出了林長纓。
沈牧之一見,原本想搏一搏的心思,此時也只好先放了下來。
眨眼功夫,林長纓就已到了跟前,劍光一收,一身黑衣的她,飄然而落,英姿颯爽。藏著些許擔憂的目光在沈牧之身上掃過,確定其無事後,那些許擔憂之色瞬間盡數斂起,而後目光一動,就落到了另一人身上。
“看來我猜得沒錯,人果然是你們殺的!”對面之人往林長纓和沈牧之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了一下後,立馬冷笑了一聲。
林長纓聞言眉頭一皺,沉聲喝問:“什麼殺人?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牧之在旁暗歎了一聲,用心聲與她解釋了一句:“據說,昨夜那個大明劍宗的弟子死了。”
林長纓一聽這話,面上神情明顯怔愣了一下。
這時,對面之人也說道:“你裝什麼裝!”說著,又是猛哼一聲:“本來我還在奇怪他為什麼要殺袁師弟,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你們兩是一夥的!怪不得你昨夜非要求袁師弟跟你到城外山林中去決一勝負,原來是早就挖好了陷阱在等著了!真是好心機!”
“人不是我們殺的!”林長纓沉著臉,反駁了一句。
可顯然,對面之人並不會信。
“事實和證據都已經擺在這裡了,你否認也沒用!看在你是大劍門弟子的份上,只要你們老實跟我回烏山城,等大明劍宗的長老過來處理此事,我便不與你們為難,否則的話……”說到此處,他停了下來,哼了一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讓我們跟你走,是不可能的!人不是我們殺的,你若非要栽贓我們,可以,你和大明劍宗的人直接上大劍門找正陽峰峰主談吧!”林長纓說著,腳下一動,往前走了一步,身上氣勢隨即而動,雖然只有幽門境,可此時對著對面的雲海境,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現在,麻煩你讓開!否則的話……”她也學著對面之人剛才威脅他們的樣子,又威脅了回去。
沈牧之站在一旁,看著林長纓與他針鋒相對,心裡頭忽然想起十一年前,她被仙來峰的胡長老揪到了正陽峰對質的時候,那時候的她,站在那裡,一言不發,脊樑卻挺得筆直,一身的清冷孤傲。
如今的她,脊樑依舊筆挺,身上的清冷依舊,但孤傲卻少了幾分。相比於當年的沉默寡言,如今的她,倒是也學得能言善辯起來。
看來這些年,她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你別以為你是大劍門弟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今日無論如何,你們二人都要跟我回烏山城,否則的話,你們休想走出這裡!”對面之人被林長纓反威脅了後,惱怒不已。
林長纓聞言,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憑什麼不讓我們走出這裡!”話落,身上氣勢越發凌厲,手心中,一點火紅光芒已經出現,眼見著飛劍就要出鞘,忽然間一旁的沈牧之神色驀地一變,旋即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林長纓的手臂。手心中那一點火紅色光芒瞬間熄滅。
“既然有人死了,這個人還跟你有點關係,那我們就跟他走一趟吧。我相信,不論是三合門還是大明劍宗,總不至於會汙衊了我們!”沈牧之說著,瞧向對面之人,微微一笑,道:“道友,你說對嗎?”
對面之人本已準備翻臉了,形勢卻突然一變,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愣了一下,才緩過神,朝著沈牧之哼了一聲,道:“那是自然!人若真不是你們殺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冤枉了你們!”
“有道友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沈牧之又笑著應了一句。
旁邊,林長纓滿臉的驚疑,但並未出聲反對。
“走吧!”對面之人板著臉,催促了一句。
沈牧之點點頭,而後拉著林長纓,返身往烏山城方向走了回去。
路上,大概走出了七八里路後,林長纓終於忍不住了,悄聲問道:“你為什麼要答應跟他回烏山城?”
沈牧之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一直離得不遠不近的那個三合門之人,而後,直接用心聲回到:“我想我大概知道人是誰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