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陣,耳邊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
沒有了大雨的侵擾,和雨聲的喧囂。
可,這並沒有讓人感覺輕鬆幾分。
那一道道或厭惡,或質疑,或仇恨,或冷漠的目光,如飛劍一般,紛紛落在沈牧之與蘇華身上,令人忍不住心中生寒。
之前那位姓欒的師兄帶了幾個人圍了過來,盯了沈牧之與蘇華兩眼後,就拉著江師兄往旁邊走了兩步,然後沉聲質問道:“怎麼把這個妖女給帶進來了?”
江師兄看著他,道:“她會和沈牧之一起,與我們一同回東島。”
姓欒的一聽蘇華要跟他們一道回東島,頓時就跳了起來,怒極之下,一時失言,質問道:“江師兄,你不會也被這妖女被迷惑了吧?”
江師兄頓時不悅,道:“此事已經定下來了,欒師弟就不要再插手了。”說完,就不打算再與姓欒的多言,轉身準備走開。
姓欒的哪肯,身後攔下江師兄,就問道:“江師兄,此事你說定下來了,就能定下來了?你跟我們商量過了嗎?那沈牧之殺的可是我們劍首峰的人,你江文清憑什麼不讓我插手?”姓欒的越說越生氣,到後面,連師兄也不喊了,直接喊起了名字。
江文清臉色難看,盯著姓欒的沉默了一下後,沉聲道:“欒凴,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稍微控制一下你的情緒。”
欒凴怒喝道:“控制?怎麼控制?你都把妖女弄進來了,你讓我怎麼控制?敢情死的不是你們凌霄峰的人,你江文清就不在乎是嗎?”
“欒凴,夠了!”江文清忍無可忍,大聲呵斥了一句後,又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了一下情緒,道:“這位姓蘇的女子與沈牧之同去東島,是他同意跟我們回東島的條件之一。我知道欒師弟你心裡難受,可眼下不是起爭鬥的時候。外面妖獸環伺,隨時可能衝到這玄武山上來,欒師弟還請稍微冷靜些。一切都等回到了東島之後,自有長老們做主,還岐安一個公道。”
欒凴在江文清這一番話的安撫之下,終於稍稍冷靜了一些,不再與江文清爭執,回頭恨恨瞪了沈牧之兩眼後,就轉身走開了。
江文清吐了口心頭煩悶之氣,轉身又走回沈牧之和蘇華跟前。
“沈牧之,條件我都答應你了。所以,接下去在我們回到東島之前的這段時間,還望你和你身邊這位都安分些,不要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沈牧之冷冷一笑,反擊道:“江師兄放心,我沈牧之從來都不是主動惹事之人。不過,我同樣希望江師兄清楚一點,我沈牧之雖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是逆來順受之人。所以,還望江師兄管束好其他人,千萬莫要學那岐安主動來招惹我們。”
江文清臉色難看地盯了沈牧之一眼,旋即扭身要走。
沈牧之叫住他:“我要見白師兄他們。”
江文清稍一猶豫,就點頭應允了下來,而後領著他們往湖邊走去。
白宇和趙和都受了重傷,此刻都昏迷著,被安頓在了湖邊的草地上,由凌霄峰的一個弟子在照顧著。
見到江文清帶著沈牧之和蘇華過來,這位凌霄峰弟子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沈牧之不以為意,轉頭朝江文清說道:“若是江師兄沒意見的話,白師兄和趙師兄由我來照顧就行。”
“好。”江文清一口就應了下來,而後立馬帶著那個凌霄峰弟子走開了。
他們兩一走開,原本旁邊不遠處待著的那幾人也迅速走開了,好像他們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沈牧之對此,求之不得。
他本身也與這些人並不熟悉,也從來沒有過要與他們融入到一處去的想法,所以此時被如此避如蛇蠍一般,他心中也無波瀾。
反正,外人的冷眼鄙夷,他也早已看慣。
他檢查了一下白宇與趙和的身體,又請蘇華幫著察看了一番,確定都無事後,心頭大石才落了下來。
而後,他回想之前之事,一些想不通的地方,先前不方便問,這會兒正好其他人都遠遠避了開去,正好問蘇華。
例如,大劍門的人是如何知道他在山洞的?
又例如,以蘇華的實力,不應該會擺脫不了大劍門的人才對。
只是,蘇華對此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含糊回答了兩句後,就岔開了話題。
沈牧之見狀,便也識趣地不再多問。
他看了看四周,先是瞧見了劍首峰的寧小六,他背對著他,正和那個姓欒的黑衣師兄在說些什麼。二人都未發現他的目光。
沈牧之又掃向其他地方,看到了齊木。他頭上包著繃帶,看著像是剛醒的樣子。沈牧之望過去的時候,他也瞧見了沈牧之,但目光略一觸碰,就立即移開了。
沈牧之本想跟他打個招呼,畢竟他們同行過一路,但見他如此,便收起了心思。
而後,他又瞧見了一個仙來峰的弟子,面孔很熟悉,只是沈牧之一下子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了。此人看到他在看他時,微微愣了一下後,竟朝他點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