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文中把正陽峰首席長老於新的名字記錯了,寫成了於正。在這裡說明一下,就不一一改了,不然修改過的都要重新稽核,會給人添麻煩,望諒解。)
入夜。
劍首峰的三位弟子,和仙來峰的一位弟子四人圍坐在篝火旁,各自神色凝重地沉默著。
忽地,坐在右側的一位弟子驀地打破了沉默:“唉,你們說,那個正陽峰的沈牧之還活著嗎?”
他這話音一落,其餘三人紛紛都神色各異地看向了他。
坐他旁邊的,看著似乎略年長一些的弟子,微微皺眉,道:“活不活著,與你也沒什麼關係。你關心這個幹嘛!”
“這不是無聊嘛!”剛說話的弟子,對身旁這位似乎是有些怵,見他皺眉,頓時有些心虛,訕笑了起來。
“嚴師兄,小六也不過就是隨口說了一句,你這麼嚴肅幹什麼!”坐在對面的弟子適時開口打了圓場,而後,話鋒一轉,忽又說起了這沈牧之:“說到這個沈牧之,我之前聽人說,這人可不是一般人。去年他家中大哥被元軍陣前生擒然後囚在軍中,是他單槍匹馬地夜闖大營去把人救出來的!”說著,他便面露欽佩之色的嘖嘖感慨道:“他好像今年才十三歲吧?小小年紀,便能有這番勇氣和作為,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話到此處,他忽地嘴角微微一勾,臉上剛剛浮現的那些許欽佩之色頓時一掃全無,全部化作了嘲諷:“怪不得他敢擅闖玉和峰,還殺了虞師叔的徒弟呢!”
他這話一出口,其餘三人紛紛變色。
那位嚴師兄目光如電,射向他後,沉聲呵斥道:“岐安,不可胡說!”
岐安對於嚴師兄的嚴厲,並不在意,反而還神態懶懶地動了動身子,往後靠在了身後的石頭上,而後才睨了眼睛,瞧著嚴師兄,淡淡說道:“我可沒胡說!這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再說了,以趙峰主那護短的脾氣,那玉致師妹要真不是沈牧之殺的,他豈會不查個水落石出,然後昭告門中上下?而不是糊里糊塗地就結了案,也沒給個正兒八經地說法!”
嚴師兄皺著眉頭,神色略有陰沉地盯了岐安一眼,想要說點什麼,可想了想,還是止住了。
坐在嚴師兄旁邊的小六,瞧著他竟沒反駁岐安的話,頓時便大了些膽子,接過了這話頭,開口道:“我聽說,當時,正陽峰的人為了讓那沈牧之脫罪,故意說他中了蝰毒呢!”
“蝰毒?”岐安頓時笑了出來:“這趙峰主還真是為了為了保下他這寶貝徒弟,連最起碼的臉面都顧不上了!這蝰毒可是無藥可解的,那沈牧之要是中了蝰毒,怎麼後來又好端端地活了?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好糊弄呢!”
“岐安,慎言!”嚴師兄見他的話愈來愈沒分寸,忍不住又呵斥了一聲。
岐安渾不在意地挑了挑眉,道:“師兄你慌什麼,這裡又沒外人,就我們這幾個人,這話難道還能傳出去不成?”說著,他忽地轉頭看向一旁一直坐在那微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的仙來峰弟子許賀,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許師弟不會把這些話往外傳吧?”
許賀乍一聽到岐安提到自己名字,嚇了一跳,他本就不想參與這話題,所以一直沒出聲,儘量地想要讓這三人忽視掉他,可沒想到,岐安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他。
既已避無可避,許賀只好抬頭,看向岐安,故作茫然地問了一句:“岐師兄剛喊我?”說著,又抱歉一笑:“我剛想點事情走神了,沒留意師兄說了什麼,師兄可否再說一遍?”
岐安嘴角那點帶著深意的笑容不由一滯,旋即又笑了起來,眯著眼,道:“沒什麼,就是看你一人發呆,喊你一聲。你在想什麼?”
許賀回答:“也沒什麼,就是在想這次回去之後,是繼續留在門中,還是去外門。”
“你要去外門?”岐安聞言驚訝地挑了下眉頭。
許賀點了點頭:“是有這個考慮。”
旁邊嚴師兄也是很是詫異這個訊息,皺了眉頭問他:“為何?這是孟峰主的意思嗎?”
許賀搖頭:“不是。孟師叔是打算讓我到他門下學習,只是,我自知自己天資不夠,不想拖累孟師叔。而且,我很小便被我師父帶到了門中,這麼多年也一直就在仙來峰上住著,都沒怎麼去過其他地方,總感覺有些遺憾,所以想出去四處走走看看。”
“這書上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輩修行之人,多出去走走看看,漲漲見識,其實也是很好的。許師弟能有這想法,挺好。不過,你既只是想出去走走看看,又何必去外門?什麼時候想出去遊歷,與孟峰主說一聲便是,他想來也不會不同意的。這外門到底不比內門,孟師弟若無什麼不得已的理由,還是安心在內門待著為好。”嚴師兄看著他,目光裡多了些許溫和。
許賀看得出嚴師兄這番話是真心為他好,眸光中頓時多了幾許暖意,點頭就說道:“師兄說得是。等這回回去,我便去與孟師叔說。”
嚴師兄看著他,嘴角一動,露出了些許笑意。
對面的岐安,目光在他臉上一掃,又往許賀臉上一掃,忽地開口問道:“許師弟想去外門,應該不只是想著方便四處走走的緣故吧?”
許賀神色不由微微一僵。
而對面的嚴師兄也是眉頭一皺,看向岐安的目光裡,已經很是不滿。
坐在嚴師兄旁邊的小六,看看岐安,再看看許賀和嚴師兄,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察覺到了此刻這氛圍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