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中後院裡,有一棵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梧桐樹,如傘一般的樹冠遮住了一半的天空。樹下,擺著一張太師椅,太師椅裡躺著一個老道士。
玄誠匆匆走進後院,看到那老道士,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剛來了兩個人,打聽那個小子呢!”
“我知道。”老道士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那神色中透著些許緊張焦急的小道士玄誠,微微一笑,道:“那小子應該快醒了,他那雙腳的筋脈雖然接上了,但短時間內應該動不了。你收拾收拾,上山去待幾天,看著點人,別好不容易接上的筋脈,回頭又給崩斷了!”
玄誠一愣,問:“那你呢?”
老道士笑著回答:“他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不過是失血過多,多養幾天就行。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就不動彈了!”
玄誠聞言,有些不放心:“那萬一要是那兩個人又回來找人怎麼辦?”
“這白水觀就這麼大,他們想找人,就讓他們找唄!”老道士一臉地無所謂。
“那萬一他們要是鬧呢?”玄誠又問。
老道士笑了笑,道:“這觀裡隨他們找,找不到人,就算要鬧,也頂多是打砸些東西,再說了,我這半截入土的人了,他們也不至於會怎麼為難我。你放心好了。”
玄誠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老道士固執得很,堅持要讓他上山。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聽從安排,離觀上山。
臨走時,老道士給了他一個包裹,說是裝的一些糧食和衣物,給那小子的。
玄誠也未多想,拎著包裹,就往後山去。
這白水觀後面的山,有個比較古怪的名字,叫空山。
空山上,樹林格外茂密,尤其是半山腰以上的位置。附近的村民,偶爾會來這後山來打獵,但基本不會到半山腰以上的位置去,怕迷路。
這山雖然不大,可卻也有些邪門,人要是一旦在其中迷了路,那基本上就很難活著回去了。
前些年,有幾個膽大的不信邪,不聽勸,非要去半山腰以上瞧個究竟。結果,上午上的山,到天黑了都不見人回來。村裡人著了急,來觀裡求助。
當時玄誠還小,老道士沒讓他跟著。後來,玄誠從村裡人那邊聽來的訊息,據說那天夜裡,老道士是一個人上的山,誰也沒讓跟著。折騰了大半夜,在天快亮的時候,背了一個人回來。
他們是三個人去的,卻只救回來一個人。
從那以後,附近村裡,就再也沒人越‘雷池’一步。甚至,連半山腰以下的部分,都很少有村民敢去了,頂多也就是在山腳位置盤旋盤旋。
不過,對於村民來說,十分邪性的空山,對於白水觀這對師兄弟,卻有些不一樣。
玄誠順著觀後的那條被野草覆蓋的小路,一路往空山上跑,身姿輕盈,腿腳極快,那樣子一看便是個練家子,而且功底還不薄。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濃密樹林之中,不見了蹤跡。
他這邊剛上山,白水觀門外的路上,又來了幾個身影。
都是一身黑衣勁裝,腰間佩刀,騎著高頭駿馬。
一行人到了白水觀前,就都停下了。
為首的是個面龐精瘦,目光陰狠的男子。打量了一眼白水觀的門匾後,他抬手打了個手勢。
頓時,後面跟著的幾人紛紛下馬。一人上前敲門,其餘幾人守在了旁邊,嚴陣以待。
門敲了半響,也不見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