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這才鬆了口氣,欣然受賞!
婚禮繼續進行,看熱鬧的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是大將軍給張家的大禮,張氏之盛,僅次於霍。
可任弘等人卻看得出來,這是霍光將張安世高高捧起,卻削了他唯一的實權,只不知光祿勳的位子,會落到誰手裡呢?
“多半是霍家自己人,也許就是金賞這廝!”
……
“掖庭令的守冢,朕親自選在冢西鬥雞翁舍南,這是我少時常去遊歷的地方,每次回到掖庭都說與掖庭令聽,他只笑著說,高皇帝年輕時也喜鬥雞走犬,朕是得了高皇帝的真傳。“
也只有在許平君面前,劉病已才能卸下偽裝,露出些許悵然:“朕好久沒去過鬥雞翁舍了,過去微末時,只覺得身處牢籠,妄圖撞破出去,可做了皇帝后,看似至高無上,這籠子似乎更小了,小到區區溫室殿寢宮中也不再安全,你我二人之外,盡不可信,全不似以前自如來去。”
“朕有點想西安侯家夏翁做的湯餅,下杜的狗肉,甚至還有蓮勺滷中挨的那頓打了。”
溫室殿中的劉病已,同時受到了一喪一喜兩樁事,那邊田延年自殺,另一頭則是霍、張聯姻順利進行,大將軍與張安世把酒言歡,其樂融融。
謁高廟時,面對霍光,劉病已如芒在背,與張安世獨處時則舒服了許多,過去幾個月裡,雖然知道張安世也靠不住,但有他為光祿勳,掌宮中郎衛,壓著霍家幾個中郎將一頭,這讓劉病已好歹能喘口氣。
可如今安世雖被拜為車騎將軍,有開府之權,僅次於大將軍,但卻被卸下了光祿勳之權,而繼任的人選,大將軍也與太皇太后商量好了,只最後通知了劉病已一下。
“新的光祿勳,是金賞。”
一朝天子一朝臣,劉病他對這位孝昭故人是絕無信任感,隨著霍氏女婿、子侄完全掌握未央宮,原本還有一條縫的牢籠徹底被封死,劉病已現在是兩眼一抹黑了。
大將軍對朝局的控制慾,實在是太強了,劉病已已算能忍,此刻仍覺得背後芒刺之感更甚,做霍大將軍的天子,果然不容易啊,他竟對廢帝劉賀產生了一絲同情。
張安世卸任光祿勳,而加上田延年自殺,九卿裡頓時空了兩個位置,劉病已能感覺到,一場朝堂中的職位大變動,就要來了。
但劉病已卻無法干涉一分一毫,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
“朕只希望,西安侯此番能任九卿,甚至一舉進入中朝!”
……
到了入夜時分,西安侯也回了府邸,一進門就嚷嚷道:
“夏翁,還有飯食麼?”
夏丁卯雖然已做了家監,可以號令幾十號人幹活,但每日依然喜歡圍著圍裙,在庖廚裡忙活,此刻聞聲出來道:“君侯不是去了霍家吃酒麼,竟沒飽?”
任弘大笑:“那些平庸庖廚,哪有夏翁做的可口,更何況……”
他接下來過來低聲說的話,讓夏丁卯不由老臉一紅。
“或許是我想多了,但霍府裡不管哪道菜,吃著都有股蘿蔔味!”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