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主這是有了新歡?小姑娘長得如此美麗,只可惜跟錯了人。你可知你眼前這個,除了花言巧語,面如冠玉,再沒有別的本事。”
婉妺輕笑著看她,那目光落在她身上,竟然不曾排斥。她詫異抬頭,聽她說話竟絲毫不輸刻薄。
“仙鷺雖然年長,不過既然是老前輩,說話自然不應如此。我敬你是前輩,對這神界有偌大功勞,不過伐主之身份。豈是你仙鷺可以橫加指責,他將你救出,倒是他的過錯了?”
“小丫頭倒是口齒伶俐,他救了我,我自然要道謝。不過一碼歸一碼,他終究負了我的主人。所以說他幾句,有何說不得?”
仙鷺高傲抬頭,突然爆發磅礴之力。但只是瞬間,囚戰出手攔阻,寬大的袖袍遮擋,消了餘勁。強忍口中血腥,冷冷看人。
“仙鷺,注意分寸。若是神女在,必然不會讓你如此放肆。”
“你也好意思提她?”她環顧了四周,“這裡氛圍不錯,我就在這裡長住了。你,負責伺候本仙鷺。”
她右手輕點,婉妺抬頭神色不明。“好啊,多謝仙鷺抬愛。”
“伐主不要動怒,畢竟當年主子對你有恩。你該不會,連個棲身之所都不給我吧?”
囚戰的神色更黑了,他拂袖而去。一陣風樣的捲走了婉妺,那裡是他的內室。
“阿戰,你還在生氣?”
身邊的人一路無言,她知他在忍耐。
“沒有,本尊怎麼會和一隻小小的仙鷺計較。豈不是很丟臉?”
她不由笑了。“那你在氣什麼?”
“氣她不知好歹,口不擇言。”他憤憤的踢地上的小石子,頗像個孩子。
“不過是無心之語罷了,你伐主要是在意流言蜚語。只怕這神界早就容不得我了。”
聽她此話,他不禁心緊了又緊。他想護著她的。
“想什麼呢傻丫頭,阿妺你記住,沒有我你也會很優秀。比這天界的任何一位上神都優秀。凡間時你的那些計謀,本王可是敗得厲害呢。”
他突然自稱本王,不禁又回到了熟悉的感覺裡。凡間的那些日子,她一刻也不曾忘,沒想到他也始終銘刻在心。
“若不是你讓我,我哪來的機會。”她別過頭去,唇角微傾。他輕笑著道,“自然要讓著你,你是我的人啊。”
心下又是一暖。
“不過以後真的要和仙鷺同處一個屋簷下嗎?只怕你的囚戰殿要不得安寧了。”女子嘆惋道。
“那就熱鬧一些,本王覺得囚戰殿少了生機。你不用顧及她的身份,神女坐騎,原也沒什麼。”
敏銳的捕捉到那兩個字眼的淡淡哀傷,她錯愕抬頭。“神女,是怎樣的人呢?”
他不知從何說起,記憶太過零散無處追尋。他所記得的神女,不過是天界偶爾的談資,或者是禁術室中那些秘籍所載。
“我忘了,阿妺你想多了。”他隱隱有些惱怒。
“小神先行告退,至於囚戰殿,婉妺有心情時自然會去探訪。與其吵吵嚷嚷,不如我的芳瀲殿安寧。”
她說完就不見了蹤影,竟是用了匿風之術。他苦笑著搖頭,不知道該不該誇獎她聰明。想到囚戰殿的女子,他不禁揉了揉腦袋。是在何處見過?
信步走回囚戰殿,看見仙鷺化作本身在溪邊戲耍。聽見有人經過,迅速變換人形。太久沒用法力,也生疏了不少,依稀還有些踉蹌。
“參見伐主。”
她不溫不火的行了禮,等著人讓他起身。那人一副神遊的樣子,遲遲未曾吩咐。她索性自己起身,卻被凌厲的目光一掃。險些又摔了。
“伐主,你該不會因為我怪了你的新歡?就這般折磨我吧。”只聽仙鷺冷嗤一聲,繼續挑釁道。“伐主難道就一點不關心主人的下落,主人她還生死未卜。”
她的眼中隱隱有淚痕,倔強的隱忍。囚戰心頭一陣一陣的刺痛,那個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腦海裡。他不由說道,“她叫青離,是嗎?”
“青離。伐主可真是記性差啊。她是宵明,是這天下間唯一的神女。也是她親手繪製了九州天風陣圖,用了她將近十日的時間。損耗了近三成的元功。”
她的心情是糾結而複雜的。不過她必須待在這裡,普天之下,沒有人比囚戰更合適。若是主子還活著,必然捨不得伐主。若是……,那她便跟主子一起離開。
這個負心的人,這座負心的宮殿。
“本尊已然忘了前事,過去那麼徒勞,何必去追憶。神女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只怕早已……”他潛意識不肯說出那個結果,故而改口。
“你既回來了便留下,本尊覺得不如珍惜當下。活在過去的人,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困局。”